喊殺聲,漸漸平息。
追亡逐北的護村隊員們,如同收割莊稼的農夫,精準而高效地結束了這場實力懸殊的“追獵”。
大部分負隅頑抗的匪寇,都倒在了冰冷的鋼矛之下,而少數扔掉兵器、跪地投降的,則被他們用麻繩捆綁着,押送回村口。
整個戰場,血流成河,殘肢遍地,宛如一幅修羅地獄圖。
可在這地獄圖的中央,小河村的玄色大旗,卻迎着晨風,獵獵作響,散發着一股新生般的、悍然的威嚴。
了望塔上,林淵的目光從戰場上收回,緩緩地,落在了那兩支依舊按兵不動的“看客”身上。
東面,血狼的臉色陰晴不定,他身後的百名黑甲銳士,依舊保持着沖鋒的陣型,那股子鐵血煞氣,卻不自覺地,多了一絲凝重與忌憚。
北坡上,秦昭南已經重新坐回了馬車旁的小凳上,隻是他手中那柄白玉折扇,再也沒有打開過。
他那雙總是帶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,此刻正前所未有地專注,死死地盯着那座改變了戰局的猙獰“魔神”——霹靂車。
三方,陷入了一種詭異的、無聲的對峙。
林淵知道,這場戲,自己已經唱完了開場。
現在,該是這兩位“貴客”,表明态度的時候了。
終于,東面的鎮北軍陣列,動了。
血狼一揮手,他身後的騎兵陣型緩緩散開,恢複了戒備姿态。
他獨自一人,策馬緩緩上前,在距離村口約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他翻身下馬,将手中的騎槍插在地上,對着了望塔上的林淵,遙遙地抱了抱拳。
這個動作,代表着他不再是以“上官”的身份,而是以一個平等的“軍人”身份,在與林淵對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