鴿子巷,依舊是那副魚龍混雜、陰暗潮濕的模樣。
江衛國牽着暖暖,走在這條他早已爛熟于心的巷弄裡。
他那高大冷硬的身形,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淩厲氣勢,讓那些平日裡遊手好閑的地痞混混,都下意識地退避三舍,不敢上前招惹。
在一個最不起眼的牆角,江衛國找到了他要找的人。
那個賣草鞋的老實漢子。
他還是老樣子,穿着一身打滿補丁的舊衣服,蜷縮在牆角埋着頭雙手飛快地編織着草鞋。
隻是臉色比上次見到時,更加蠟黃,眼窩深陷,仿佛被生活徹底抽幹了精氣神。
江衛國沒有立刻上前,隻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,觀察着。
一個穿着油膩,看起來像是屠夫的男人,趾高氣揚地走過去拿起一雙草鞋,扔下兩毛錢,連價錢都懶得問,轉身就走。
那兩個銅闆,連成本都不夠。
漢子擡起頭,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麼,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,默默地将那兩個銅闆收了起來繼續埋頭編織。
他的眼神裡,沒有怨恨,隻有一種被生活壓彎了腰的麻木與無奈。
江衛國看到這一幕,心中已然有了決斷。
他牽着暖暖,走了過去。
漢子聽到腳步聲擡起頭看到是江衛國,那雙麻木的眼睛裡,閃過了一絲光亮和感激。
他還清楚地記得,就是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,上次從三猴子那幫人手裡,救了他。
“這位大哥,要要買鞋嗎?”
他有些局促地問道。
江衛國沒有回答,而是蹲下身子,目光落在他那雙因為長期編織而布滿裂口和老繭的手上,緩緩問道:“一天,能賺多少?”
漢子張了張嘴,聲音嘶啞:“有時候有,有時候”
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江衛國又問。
“俺俺叫石大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