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溫庭盛靠進椅背，聲音慢悠悠。
“放他，不是不可以，不過，代價呢？溫晁，沒有免費的午餐，你拿什麼換唐振國的命？換唐思雅的後半生安穩？”
上次的交涉，溫庭盛就已經給過他兩個選項了。
溫晁挺直背脊，一字一句說道。
“我跟你走，回部隊，服從你一切安排，從基層做起，不再碰文學，你指哪，我打哪，隻要你立刻放唐振國出來，讓他清清白白回家！”
溫庭盛發出一聲低笑，他看着兒子眼中屈辱的決絕，那份放棄事業的孤勇。
這很好，正是他想要的，一個被納入掌控的繼承人，比遊離的文人有用。
“很好。”
溫庭盛開口，聲音帶着滿意。
“識時務，這才是我兒子該有的樣子。”
他拿起紅色内線電話，撥通号碼，聲音變得威嚴。
“喂，我是溫庭盛，唐振國的案子，立刻重新核查！證據疑點重重，程序重大瑕疵，馬上放人！對，立刻執行，恢複名譽！後續，按我說的辦。”
聽着父親的命令，溫晁渾身冰冷。
他赢了，唐伯父能出來，也輸了，輸掉自由和熱愛。
他像被抽走靈魂，站在原地，父親的話語字字砸在他心上。
“溫庭盛挂斷電話，看向溫晁。
“命令下達，人很快出來，現在該你了，明早，去第三陸區新兵訓練營報到，名字，加進去了。”
溫晁閉了閉眼，再睜開時情緒被壓下，隻剩沉寂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聲音沙啞，轉身，腳步沉重地走向門口。
“等等。”
溫晁頓住，沒回頭。
“記住承諾，收起文人幻想，部隊才是歸宿，至于唐思雅，離她遠點，一個離婚女人，帶着麻煩的父親，配不上溫家，别再糾纏。”
兩條路，他隻能選一條！
溫晁放在門把上的手攥緊，他沒反駁，沒回頭，用力擰開門把手，走了出去。
唐家小院的門被推開，一股醫院消毒水混合着草藥的味道湧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