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頭，從藤箱夾層摸出個舊手帕包的小布包。
打開，裡面是零散硬币和一卷皺巴巴毛票。
她仔細數出八塊錢，遞給王嬸說。
“這個月的，押金手頭緊，過幾天發薪水補上，行嗎？”
王嬸看看她數錢的樣子，又看看沉默的溫晁，猶豫下接過錢說。
“行！看你正經人，押金不急，下月給也行。”
她把錢揣兜裡，說道。
“那你們先收拾？鑰匙給你。”
随即，遞過一把磨亮的銅鑰匙。
“謝謝王嬸。”
唐思雅接過鑰匙。
王嬸交代幾句水電煤，識趣地退出去，帶上院門，小屋裡隻剩兩人。
空氣安靜下來，窗外天光消失，屋裡暗了。
溫晁摸索到桌邊，劃亮火柴，點燃小煤油燈。
暖黃光暈散開，照亮兩人。
唐思雅站在屋子中，看着這屬于自己的地方，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。
随之而來是排山倒海的疲憊，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，藤箱放腳邊。
溫晁站在燈影裡，靜靜看她。
燈光柔和了她倔強的線條，但掩不住憔悴。
他向前一步，靠近床邊說。
“思雅”
他伸出手，想碰碰她的肩膀，給她點支撐。
就在指尖快碰到衣料時，唐思雅猛地擡頭！
“溫晁！”
溫晁的手僵在半空，手離她肩膀一寸，所有未出口的話都被逼退。
她目光緊鎖他，說道。
“房租錢，還有酒錢，我都記下了，等發薪水，一分不少還你，押金，王嬸不收你的，我也還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