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口逆光站着一個高大的軍人,軍裝筆挺。
“同、志?”
張姐結巴地站起來。
陸軍銘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。
角落裡堆着工具,牆邊靠着餐車,一張油膩的舊木桌上放着幾個洗幹淨的飯盒、搪瓷缸。
他的目光釘在了其中一個飯盒上。
淺藍色的鋁制飯盒,邊角的漆皮磨損厲害,露出金屬底色。
盒蓋上,模糊的并蒂蓮花圖案依稀可辨。
飯盒敞開着,裡面盛着半盒黑乎乎的腌鹹菜,上面擱着半個啃剩的黃面窩頭。
一股酸澀攫住了陸軍銘的心髒。他幾步跨到桌前,張姐吓得後退。
陸軍銘伸出手,抓起那個沾着鹹菜汁的舊飯盒。
“同、志!那是我的”
張姐心疼地叫。
陸軍銘沒看她,另一隻手伸進口袋,摸出一小卷捆着的零錢,大概五六塊。
他看也沒看,直接拍在油膩的桌面上。
“這個,我買了。”
說完,他攥着那個盛鹹菜的舊飯盒,轉身大步離去。
張姐愣在原地,看看空蕩蕩的門口,又看看桌上的錢,喃喃道。
“這當兵的啥意思啊?”
軍區家屬院二層小樓的書房,厚重的窗簾拉着,隔絕了光線。
房間裡很暗,隻有書桌上一盞綠色玻璃罩台燈亮着,投下一圈昏黃的光。
陸軍銘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面,穿着白色襯衣。
他面前的桌上攤着幾份文件,鋼筆擱在一旁,墨水已幹,目光落在桌面上兩個并排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