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了很久,陽光偏移拉長影子。
最終,隻能用力抹了把臉,轉身上車,吉普車駛離胡同。
回到空曠冰冷的家屬院小樓,陸軍銘無所适從。
他煩躁踱步,目光掃過窗台澆過水的綠蘿,牆上風景畫,最後停在茶幾上早已枯萎發黑的玫瑰上,刺眼可笑。
溫晁的話,陳昭的嘲諷,唐思雅疲憊的眼神和關上的院門,在他腦中攪動。
“對她好點,冷了加衣,餓了做飯,受委屈了撐腰,别讓她一個人扛着,收收你那狗脾氣,把你那自尊傲氣丢開。”
陳昭嗤笑猶在耳邊。
“純屬瞎耽誤工夫,惹人煩。”
陸軍銘猛地停步,一拳砸在沙發靠背,他盯着泛紅的拳頭,眼底掙紮。
半晌,像下定了決心,轉身大步沖出門。
黃昏,胡同飄起飯菜香。
唐思雅半靠在卧室舊藤椅上,閉目養神,對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,她不願意多想,也沒有精力去想。
身體很虛,小腹隐痛提醒着脆弱的存在,她隻覺得是飲食不規律導緻的胃疼。
醫生的話言猶在耳,她隻想恢複體力,前路茫然疲憊。
院門傳來鑰匙轉動聲,很輕但清晰。
唐思雅心一跳,身體繃緊,是他?不是說不再打擾?
她屏息聽着腳步聲穿過小院,停在房門外。
鑰匙插、入鎖孔,他居然有鑰匙,唐思雅怒意湧起。
門被輕輕推開,陸軍銘高大的身影擋住天光。
他換了洗得發白的深藍工裝襯衣,袖子卷到肘彎。
手裡拎着兩個網兜:一兜翠綠蔬菜,一兜鮮活的鲫魚尾巴拍打,另一手提着一個油紙包,透出豬肉粉色。
唐思雅坐直,冷冷看着他,眼神戒備質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