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李,麻煩你給西月再配些上次吃的藥。”
林文君扶着西月在屋裡唯一一張條凳上坐下。
“好嘞。”
老李應着,慢悠悠地轉身,從最底下那層抽屜裡摸出幾個油紙包,“你家這二丫頭這身子骨,唉,還是得溫補着養”
方西月安靜地坐着,像個乖巧的洋娃娃。
等老李把幾包溫補的藥材包好,放在那張掉漆的破桌子上時,她才擡起眼。
細白的手指絞着衣角,聲音怯怯的,帶着點難以啟齒的窘迫,
“李叔那個再給我抓點番瀉葉行不?”
老李和林文君都愣了一下。
“番瀉葉?”老李皺起眉頭,滿是褶子的臉透着不贊同,
“丫頭,那東西寒涼霸道得很!你這脾胃虛得跟紙糊的似的,哪受得住那個?不行不行!”
“我我知道。”
方西月聲音更低了,不好意思道:“就是就是這些天,粗糧吃得有點多,堵在腸子裡,脹得難受,好幾天好幾天沒解出來了。”
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窘得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,“難受得很,李叔就抓一點點,一點點就行,通一通”
老李看看她确實難受得緊的樣子,又看看林文君。
林文君心裡咯噔一下,滿臉心疼,“哎喲,這孩子,難受怎麼不早說?老李要不就給她少抓一點點?通一下,總比憋着強。”
這年頭粗糧不比現代,确實是吃了容易拉不出來,這她深有同感。
老李歎了口氣,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他搖搖頭,拉開另一個抽屜,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小撮幹枯的番瀉葉,用一小片薄紙包了,遞過去,再三叮囑。
“就這點!泡水喝一小口就行!千萬不能多!拉肚子傷元氣,你這身子可經不起折騰!”
方西月如獲至寶般接過來,緊緊攥在手心,臉上擠出感激又虛弱的神情。
“謝謝李叔,謝謝媽,我記住了,就喝一點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