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亮的眼尾還泛着紅,眸中水霧氤氲,茫然開口:“我沒有親人了?”
蕭景銜喉頭滾動,見她如此,内心深處竟生出幾分憐惜來。
可轉眼,三年前的那場“引誘”再次清晰浮現。
這般姿态,這般投懷送抱,何其相似!
沒想到這女人心機竟比三年前更為深沉,不顧母親新喪,竟還妄圖勾引他。
是想以後在王府有倚仗?
可笑。
他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清:“以後肅王府就是你家。”
他頓了頓,帶着一絲不宜察覺的警告:“王府規矩森嚴,希望你謹言慎行,莫要行差踏錯,丢了肅王府的臉面。”
男人微微用力,将她從懷中推開。
沈知意踉跄一步站穩,心中恨意翻湧。
若不是當年他阻撓,她早已在母親身邊,何至于天人永隔?
她死死的咬住下唇,嘗到腥甜,才将洶湧的情緒壓下。
罷了,他隻是阻撓之人,真正害死母親的人才是罪魁禍首。
她深吸口氣,輕輕顫動的睫毛似蝴蝶翅膀,脆弱得像是輕輕一碰就要碎掉,這樣的溫柔脆弱中,又有一絲韌勁兒。
她強顔道:“謝謝阿兄提點,知意明白。”
說完她主動站直了身子,退後兩步,鄭重地行了一禮。
“還請阿兄稍等片刻,待我收拾了東西,便随你進京。”
話音落下,在婢女攙扶下,便匆匆離開。
蕭景珩看着她消失的方向,指尖似乎還帶着少女的馨香,心中确實一片冷然。
裝的倒是像。
他倒要看看,這般心機深沉的女人,到了京城能翻出什麼浪來。
“小姐!”春櫻驚呼一聲。
沈知意這才發覺自己掌心已經掐出血痕,她慢條斯理用帕子将手上血迹擦幹淨,沒什麼表情開口。
“去收拾東西,錢财細軟都帶上,所有金銀去錢莊換成票子随身攜帶,我們今晚就出發!”
春櫻奇怪,小姐這架勢,莫非奔喪完就要在京城常住了?
也是了,當年夫人離開的時候,若非不是因為蕭世子阻攔,小姐如今應該早在京城了。
她歎息一聲,俯首應是。
沈知意将母親跟她家互通的書信都翻出來,貼身放好,剩下的不重要的,全部用燭火點燃,眼中跳動着炙熱焰火,眸底深處卻隻剩下恨意。
京城,她一定會去的,母親的公道,她來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