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究竟是何德何能能驚動尊貴的公主府,要費這麼大的周章來構陷我?”
這話,問得誅心!
它像一根淬了劇毒的刺,毫不留情地刺破了表象,直指此事背後盤根錯節的陰謀。
她沈知意算得了什麼?
她不過是被人随手丢出來,用以試探肅王府的誘餌!
是神仙打架時,那條最無辜、最倒黴的池魚!
而整個肅王府,都可能因為這樁看似不起眼的“醜聞”,被悄無聲息地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。
蕭景珩心煩意亂到了極點。
他再也無法面對她那雙澄澈又悲傷的眼睛,那目光像是在無聲地控訴着他的愚蠢和不公。
他猛地轉身,對着門外厲聲怒吼:“将人嚴加看管,不許任何人接觸!此事,我自會去向父親禀報!”
話音未落,他便要逃離這個令他窒息的地方。
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,一截冰涼柔軟的指尖,帶着微不可查的顫抖,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蕭景珩的身體,驟然僵住。
他緩緩回頭,便對上沈知意那張挂着淚痕、寫滿驚懼與無助的小臉。
“阿兄,我怕。”
她仰頭望着他,眼中的恐懼是如此真實,真實到讓他心口一窒。
“他們這次沒有得逞,一定還會有下一次的知意知意該怎麼辦?”
少女指尖的微涼,似乎能透過幾層衣料,一直涼到他的心底深處。
那份被他親手撕開的脆弱與無助,此刻血淋淋地擺在他面前,讓他避無可避,無處可逃。
排山倒海的愧疚感,幾乎要将他淹沒。
蕭景珩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幾下。
最終,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,每一個字都沉重如山。
“在王府,沒人能再傷你。”
這是一句承諾。
更像是一副他親手為自己鍛造,又親手戴上的枷鎖。
那一夜,肅王的書房燈火通明,徹夜未熄。
蕭景珩從書房出來時,天邊已泛起魚肚白,他臉色鐵青得吓人,眼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。
他沒有回自己的院子,而是直接下令,徹查府中所有下人,但凡與扶柳院親近之人,一律拿下,分開審問。
一時間,肅王府上下,風聲鶴唳,人人自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