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頭一跳,自己書房裡挂的,明明是先帝禦賜的《春山行旅圖》!
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閃過:這死丫頭在詐她!
心底冷笑一聲,周鸢拍了拍沈知意的手背,力道加重,轉開了話題。
“你母親确實雅緻。”她笑得更親切了,“來人,把本宮特意為知意準備的花生端上來。”
“這是你母親生前最愛吃的,你嘗嘗,是不是還是那個味道。”
一盤剛炒好的花生被端了上來,顆顆飽滿。
沈知意盯着那盤晶瑩剔透的花生,一股寒意卻從尾椎骨直沖上天靈蓋,讓她指尖都變得冰涼。
她清楚地記得,母親從不碰花生,哪怕隻是沾到一點,身上都會立刻起一片駭人的紅疹。
吃了,就證明她對生母一無所知,不孝的罪名就坐實了。
若是不吃,便是當衆拂逆大長公主的‘好意’,一個‘不知好歹’的罪名也同樣逃不掉。
前後都是絕路,這是一個為她量身定做的死局。
就在這時,水榭入口傳來一聲輕笑。
景王李昭搖着一柄白玉折扇,走了進來。
他一身惹眼的紫衣,手裡的白玉折扇一下下敲着掌心,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先是掃過沈知意緊繃的側臉,又在那盤水靈的花生上停了片刻,笑意更深了。
“皇姐對沈姑娘可真是上心。”
他這一開口,水榭内原本嘈雜的私語聲頓時一滞,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彙聚到了他身上。
大長公主的笑容淡了些:“景王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園子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