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松林。
風聲如鬼哭。
戰馬的喘息聲越來越粗,像個破風箱。
前面就是絕路。
“籲——”
蕭景珩猛地勒停。
馬蹄在濕滑的腐葉上踉跄,前腿一軟,轟然倒地。
塵土飛揚。
在馬倒下的瞬間,他已翻身落地,手臂一攬,将沈知意從馬背上穩穩抱下。
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。
“馬廢了,走!”
他聲音壓得極低,扣住她的手腕,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。
沈知意被他拽着,在盤根錯節的林地裡狂奔。
左臂的傷口在叫嚣,血腥味鑽進鼻腔。
月白色的衣袖早已被染成暗紅,黏膩地貼着皮肉。
她沒吭聲,隻是牙關咬得死緊。
水聲。
前方有隐約的水聲。
蕭景珩腳步一頓,耳朵動了動。
他拉着她,轉向一塊布滿苔藓的石壁,一把撥開垂挂的藤蔓。
瀑布!
一道水簾從天而降,後面藏着一個黑漆漆的洞口。
洞内陰冷,空氣裡全是土腥和水汽的味道。
他将她帶到一塊還算平整的石台上,讓她坐下。
轉身,從懷裡摸出火折子。
“嗤。”
微弱的火光亮起,他點燃引火物。
一小簇橘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,驅散了刺骨的寒意,也照亮了她。
他回身,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左臂上。
那片紅色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他一言不發,大步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