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陽市不大,開車從城市最東邊走到最西邊,最多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。
從修理廠回到家,林昭隻用了二十分鐘。
推門而入時,她媽陳佩正端着杯子在吃藥。
看到女兒回來了,陳佩艱難地咽下那一把藥丸,接着埋怨一句,“這藥可真苦!”
林昭反手關門進屋,在玄關前換了拖鞋,又把手裡的包放下後,才往裡走。
“良藥苦口,你得遵醫囑按時吃,不許再任性了。”
林昭順手接過陳佩手裡的杯子,放回桌上。
陳佩擰着眉不太高興地說,“我身體好得很,這兩年連個小感冒都沒有過,幹嘛要大把大把吃這些沒用的藥,真搞不懂你們!”
林昭走過去挽起她的胳膊,笑眯眯地哄她,“這不都是聽醫生的話嘛,按時吃藥,能讓你身體更好。”
陳佩今年五十出頭,這輩子經曆過不少事,年紀越大,性情反而像個小孩似的,做什麼都得人哄着。
聽到外邊有說話聲,正在廚房炒菜的外婆探出頭來,“喲,昭昭回來了,正好,飯菜也熟了,快洗個手準備吃飯。”
“好嘞,我早惦記着外婆的手藝了。”
林昭拉着陳佩去洗手。
剛走進餐廳,陳佩突然停住腳步,愣愣地問林昭,“等等,我今天的藥吃了沒?”
“吃過了。”
“哦”陳佩微微回神,又扭頭,“你爸呢?他今晚不回來吃飯?”
林昭歎了口氣,朝外婆投去求助的眼神。
外婆什麼也沒說,放好碗筷後,強行把陳佩按到桌前坐下,“吃飯。”
接着說了句,“這個家隻有我們仨,沒有别人。”
三年前,林昭的爸爸毫無預兆地自缢身亡。
從那之後,陳佩的精神狀況就出了點問題。
很多記憶時有時無,偶爾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。
醫生說這是創後應激,隻能吃藥控制,至于能不能完全痊愈,得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和求生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