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穩住身形,臉色陰沉地扭頭看向那輛絕塵而去的黃色貨車。
貨車的車窗開着,巨大的搖滾樂聲傳了出來,震得人耳膜發疼。
駕駛座上,一個年輕人正随着音樂的節拍瘋狂地晃動着腦袋。
雙手還在方向盤上打着拍子,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旁邊的目光。
那個開着貨車的年輕人。
也就是任宸宇,扭過了頭。
他看到了軍用吉普車裡。
那個穿着軍裝,臉色鐵青的中年男人。
任宸宇愣了一下。
然後,他咧開嘴,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他對着何铮,潇灑地吹了聲響亮的口哨。
緊接着,他嘟起嘴,朝着何铮的方向。
送出了一枚熱情洋溢的飛吻。
做完這一切,他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一腳油門下去,黃色的廂式貨車再次提速。
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處。
隻留下一路的煙塵和何铮石化的臉。
時間仿佛靜止了。
吉普車裡,一片死寂。
何铮的臉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。
從鐵青色變成了黑色。
最後黑得像鍋底一樣。
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。
握着對講機的手因為過度用力,指節已經捏得發白。
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。
一股怒火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。
幾秒鐘後。
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。
從何铮的喉嚨裡爆發出來,響徹了整個山谷。
他對着對講機,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