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西洲遲疑了瞬,不以為意道:“天氣太冷了,推遲了。”
說着,他恭敬請出專家團隊:“那就麻煩你們了。”
專家要了我的ct報告,又對我身體各項情況做了評估,最後神色沉沉拿着一沓厚厚的資料走出病房。
我早不抱期待,入住安甯病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,我的身體再承受不住任何治療。
一刻鐘後,許西洲眸底發黑,眼眶微紅進門。
卻再沒提專家的事。
阿冉收了棋盤:“我去開水房打點水,你們先聊。”
病房裡隻剩下了我和許西洲。
房間一片死寂。
許西洲沉默半晌,掀起眼皮:“楚晚星,你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嗎?”
他嘲諷道:“你覺得你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,所以選擇和我分手,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吧?”
我抿了抿幹裂的唇,枯瘦的指節在被褥裡被攥得鐵青。
我喉間一陣哽澀,隻說:“許西洲,你想多了。”
“當初和你分手,單純隻是不喜歡你了。”
這句話說得違心,我的心也跟着酸澀。
我隻是,隻是不想,他還要為我的死難過。
許西洲沒說話了,他眼底一片黯然。
明明早就決定開始新生活,這幾年他分明已經不再想起楚晚星,久到他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了。
可一直積壓的情緒,還是在得知楚晚星絕症這刻,瞬間決堤。
他沉默着,用溫暖的手握緊冰涼的輸液管。
就在這時,段醫生推門進來了。
段懷聞是我的鄰居,也是暗戀我多年的竹馬。
因此,段懷聞一直和許西洲暗暗較勁。
許西洲剛和我确定戀愛關系時,段懷聞不服輸,還氣憤地找許西洲約了19次球,但每一次都是慘敗。
許西洲注意到,我沖段懷聞笑得甜蜜。
“懷聞,馬上就是我們的一周年戀愛紀念日了,給我準備的禮物準備好了嗎?”
段懷聞微微怔了瞬,湊到我身邊捏捏我的臉:“當然準備啦,還點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餐廳,等下送到。”
許西洲眸子一片灰敗,怔愣半晌隻是不動聲色退出病房。
凝着許西洲的背影,我咬住手腕,滾燙的眼淚一滴滴砸落,我強忍着不發出聲音來。
段懷聞坐在我的身側,抽出幾張紙遞過去。
“你這樣,隻會給你們雙方都留下遺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