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5頁)

我坐在床邊,說:“許西洲,蛋糕多少錢,等下讓我男朋友轉給你。”

許西洲定定看着我,好半晌才說:“楚晚星,我是警察。”

所以我有沒有撒謊,他能看出來。

我苦澀一笑,又聽見他說:“楚晚星,我是警察,沒有辦法對一個絕症病人置之不管。”

那晚,許西洲陪着我看了一夜的中餐廳。

那晚過後,我的精神狀态開始越來越萎靡,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。

甚至有了隔空理線的情況,每每此時,阿冉總握着我的手,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我的手背上。

“晚星,你再堅持堅持,再陪陪我好嗎?”

老人說,隔空埋線就離死亡不遠了,是提前去了媽媽肚子裡玩臍帶。

段懷聞來看我也總是越來越頻繁。

許西洲大多時候是不說話的,隻是在我醒來時,就陪着下下棋,逗逗樂。

後來我連棋子都舉不動了,許西洲就在我耳邊給我讀故事。

大年初七了。

我沉沉睡去時,隻聽見許西洲和阿冉在吵什麼,可我意識好混沌。

明明想着要強撐着起身去勸勸他們别吵,可就連他們說什麼,我都沒意識去聽清。

大年初九。

或許是回光返照,我的精神狀态變好了一些。

起來,還吃了一整晚馄饨。

這次許西洲,直到中午才來,來時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請帖。

他以一種極其輕松的口吻沖我道。

“楚晚星,我的婚宴,你來參加,我給你單獨開一桌,你坐前女友那桌。”

我怔愣了瞬,吸了吸鼻子。

“那就恭喜你了,許西洲,婚禮我就不來了。”

“婚宴倒是可以給我打個包。”

許西洲别過身去緩了緩:“楚晚星,那我也祝你……”

他哽了哽,接着道:“早日康複。”

他轉身離開時,我的視線緊緊跟着他的背影,門被關上的那刻,我用枕頭埋住腦袋,眼淚全被浸濕在枕頭裡。

記憶裡的那個少年,會在摩天輪升到最頂點時,紅了耳尖悄悄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中。

他會将甜絲絲的烤紅薯暖在懷中,結果被人撞到時,一坨黃色的黏膩從胸口慢慢溢出來,一邊清理一邊偷偷埋怨。

我不敢去窗口看他離開的樣子。

更不敢打開手裡的請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