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西洲害怕。
害怕往生菩薩的香客太多,害怕他會疏忽楚晚星。
于是每一周都去,每周一許西洲都是一瘸一拐來的警局。
他看見過他的膝蓋,傷口沒來得及愈合又跪得血肉糜爛,最後森森見骨。
他轉回身去,替許西洲放了一束白菊在楚晚星墓前。
一陣風吹過,白菊花瓣飄落,随着風一路飄到了長明寺。
長明寺中,心願樹下,系滿了紅絲帶——
【楚晚星,來生長命百歲。】
【番外:程菀菀】
許西洲的葬禮,她去了。
葬禮上隻有幾個默哀的警局同事,她沉默着上了三炷香。
看着那張遺照,他穿着警服,神情嚴肅,就好像怎麼都不會笑。
她看着他的樣子,很努力地想記住他。
可慢慢地,越看着她的嘴角就開始慢慢崩塌下去,最後眼淚也随之滴落。
她從來都沒有怪過許西洲。
這五年來,她一直活在内心的煎熬中。
直到許西洲發現真相的那刻,她心底更多的居然是釋然。
就好像一個小偷偷走了别人的東西,一直忐忑不安,到最後終于能還回去了。
是那樣地釋然。
葬禮上,她見到了程母。
兩年不見,曾經那樣光彩奪目的貴婦,滿頭白發。
楚父在一個月前因為血癌去世了,程母将水瀾灣别墅又買了回來,一個人居住在那。
她說,她是來替晚星送許西洲最後一程的。
程菀菀不動聲色地離開了。
她每年清明節還是會去一次墓地,去給許西洲帶束白菊,給楚晚星帶束粉玫瑰。
她那樣愛美的人,應該不會喜歡白菊吧。
程菀菀再次見到程母,是在三年後。
她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看見她瘋瘋癫癫地,拿着手機,手機上是楚晚星的照片。
“這是我女兒,她今年七歲了,你見過她嗎?”
路人紛紛搖頭,有些脾氣爆炸的會跟着罵兩句:“瘋老太婆。”
程菀菀将程母帶離時,卻不料程母抱着她,将她當成了楚晚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