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免有些膽戰心驚，過了許久，注意到她的視線第十遍掠過他答案的最後一頁，顧叙野忍不住小聲問：“林院長，是我算錯什麼了嗎？您跟我直接說沒事的。”
在他的問話下，林語嫣終于從題目中緩緩擡起頭來，她那雙向來平靜的眸中在這一刻浮現的是前所未有的震驚與喜悅。
她看向顧叙野的眼神極為複雜，說話的聲音都沒了以往的穩重，帶了細微的顫抖。
“叙野，你真的是天才，是數學界百年難遇的天才。”
她的眼底閃爍着異樣的熱切火光。
看着顧叙野擺在一旁的奧數題，林語嫣忍不住笑了出來：“我現在才發現，讓你去參加奧數競賽簡直是大材小用了，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往更遠大的地方發揮。”
這樣直白的誇獎讓顧叙野有些無所适從。
他愣愣看着面前的林語嫣，半天才呐呐道：“我不懂這些，您讓我去學什麼我就去學什麼。”
“反正我覺得學數學很有趣，隻要是跟數學相關的東西，我都覺得有趣。”
顧叙野的眼神淳樸單純，沒有那些自知天才之人的孤傲。
林語嫣心裡有些觸動，在他面前，她一時竟有些不敢面對，此刻碰見顧叙野這樣純正真心喜歡數學的天才，她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自負。
她深深看了顧叙野一眼，決心引他走上他該走的道路。
“叙野，這次去滬市，比完賽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火車在行駛12個小時後抵達滬市。
下了火車。
看着繁華的滬市，顧叙野目光新奇中帶着詫異。
馬路中央的有軌電車緩緩駛動，街邊路上的人都穿着時髦。
滬市跟首都的繁榮是不一樣的。
算起來。
活了三世，這卻是顧叙野第一次來滬市。
放在前兩世，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，自己竟然有一天還能來滬市看看。
“你要是喜歡滬市，之後我們可以在這裡多待幾天，我陪你好好玩玩。”
身旁的林語嫣看出他眼裡的欣喜，溫聲跟他說。
然而聽見這話的顧叙野眼神滞愣片刻，腦子裡卻記起昨天月台上宋嘉霓拄着拐杖來送自己的身影。
他安靜幾秒，搖頭：“不用，以後想來有的是機會的，我比完賽還是早點回去吧。”
林語嫣何其聰明，在他遲疑的這幾秒裡，已經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想法。
她問：“是為了你……妻子？”
他妻子。
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他稱呼宋嘉霓。
顧叙野反應了下才明白過來，他沒有否認：“嗯，想早些回去看看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