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叙野一時有些慌亂,他脫口而出;“可是你以前說去深市,就是不想跟我過日子的意思呀!”
“什麼以前?我什麼時候說過去深市是這個意思了?”
宋嘉霓不明所以,眉頭緊緊蹙起來。
顧叙野這才猛地回過神來,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他沒敢多看宋嘉霓一眼,低頭去佯裝做題。
然而宋嘉霓可沒想這麼輕易放過他,一把将他的本子蓋住。
“顧叙野,你可跟我說清楚,我平白無故受這麼大冤屈去深市的話,回來的時候,你是不是又要跟我玩消失了?”
這話嗆得顧叙野臉色漲紅:“誰、誰跟你玩消失了?”
“你上次去集訓的時候!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就走了!”宋嘉霓翻起了舊賬,“我那天還給你買了皮帶做道歉禮物,結果那麼久你都沒回來!”
顧叙野臉色漲得更紅了,跟她争辯:“我想跟你說的呀,那天早上我去鋼材廠找你就是想跟你道别來着,可你一見面就吼我,還把我給你送的早飯扔地上,你還說我是你的拖累,讓我别礙眼……”
不提倒好,現在重新提及這些,顧叙野也是一肚子委屈。
他記起那天的事來,臉色不怎麼好看。
重新回來的這段時間,兩人都避而不談的話題在這時被猝不及防地挑起。
宋嘉霓看着他發紅的眼眶,一時也怔住了。
這還是顧叙野第一次提起這個。
忍了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轟然迸發,心口的難受一陣一陣上湧。
顧叙野憤憤看她,越說也越起勁,思緒不覺飛遠了去。
活了三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,讓他忍不住将所有的苦都朝宋嘉霓控訴而出。
“這都還算是輕的!你以前去深市後就丢下我不管了,我一個人回了村裡,受盡了白眼!好不容易我鼓起勇氣去深市找你,結果我第一次剛下火車就被車撞死了!”
“什、什麼?”宋嘉霓懵了,這又是什麼事?
可情緒上頭的顧叙野此刻可顧不上她,他自顧自地将所有的情緒傾瀉而出。
“還有第二次!我再去深市找你的時候,這次我倒是學會躲車了,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地址後,你壓根就不認我了!”
“你已經跟李洲白結婚了,你們有你們自己的新家庭了!我喊着跟你說話,你都不肯理我,你還看垃圾一樣看我,你還跟我說最讨厭我這樣沒有讀過書還沒教養的文盲!”
“你罵我文盲,你把我趕了出來,我後來在深市沒錢回家,又不認識字找不到工作,我隻能在街邊流浪靠撿廢品為生,我死在地下室的時候,我身上都長蛆了!”
顧叙野哽咽着向她控訴着前兩世發生的一切,聲音沙啞。
宋嘉霓一開始還以為是顧叙野在胡說,在把做的噩夢當真,可漸漸,看見他說得這麼傷心,不知怎麼,她的心也跟着疼起來。
她突然覺得他說的這一切或許也真的發生過。
宋嘉霓心疼地看着他,忍不住将他緊緊抱住。
“對不起,我錯了,是我錯了。”
“如果你說的那些事都是我曾經做過的話,我跟你認錯,我跟你道歉,是我不好,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聽着顧叙野沙啞的聲音,宋嘉霓的聲音也忍不住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