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越來越深,風雪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幸存者們被安頓在村裡少數幾間沒有完全坍塌的石屋裡,幾十個人擠在一起,靠着彼此的體溫取暖。
雖然暫時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,但刺骨的寒冷和無法忽視的饑餓,讓所有人都士氣低落。
“嗚嗚阿媽,我餓”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蜷縮在母親懷裡,小臉凍得發紫,嘴唇幹裂,有氣無力地哭着。
那位年輕的母親緊緊摟着孩子,任憑滾燙的眼淚無聲地砸在孩子冰冷的小臉上。
她想說“再忍忍,孩子”,可話到嘴邊,卻被喉嚨裡的苦澀堵了回去。
忍?拿什麼忍?家裡的存糧全被埋在了雪層和廢墟底下
就算大家拼了命挖出來一些,可面對幾百張嗷嗷待哺的嘴,那點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。
一個角落裡,幾個漢子圍坐在一起,一個勁兒地抽着嗆人的旱煙,誰也不說話。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終于忍不住,把手裡的煙鍋子往地上一摔,紅着眼睛低吼:“就這麼幹等着嗎?早晚都得凍死餓死在這兒!”
“不等着能咋辦?!”旁邊一個年長的漢子聲音沙啞,“那雪比石頭還硬,天又這麼黑,出去就是送死!”
氣溫越來越低,不少傷員和孩子已經開始發抖。
絕望的情緒,再一次開始蔓延。
老村長拄着一根木棍,佝偻的身體在寒風中搖搖欲墜,他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死寂。
就算躲過了雪崩,他們這幾百号人,恐怕也要活活凍死、餓死在這片絕地裡。
蘇棠看着一張張凍得青紫、寫滿無助的臉,她悄悄拉了拉秦野的衣袖,低聲說:“還好我提前把那幫悍匪的囤糧放空間了,也省的大家搬來搬去,我等會搬到這塊冰牆的地窖下面,你待會配合我。”
秦野立刻會意,“明白。”秦野重重地點了下頭。
他轉身,大步走到那幾個唉聲歎氣的漢子面前,指着屋外一片空曠的雪地:“你們幾個,跟我來,挖這裡。”
“啊?”那年輕的小夥子愣住了,一臉的匪夷所思,一個年輕的漢子愣住了,“秦大哥,你沒搞錯吧?那裡啥都沒有啊,就是一塊凍得邦邦硬的土地挖那幹嘛?”
秦野:“别廢話,挖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