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好奇地打量着貨架。
貨架上稀稀拉拉地擺着一些商品。
暖水瓶、搪瓷盆、毛巾、雪花膏,還有一些醬油、醋、鹽巴之類的調味品。
大部分貨架都是半空的,看着就透着一股物資匮乏的寒酸。
“我們先去看看布料和紅紙。”蘇棠踮起腳,在秦野耳邊說。
兩人好不容易擠到賣布的櫃台。
“同志,我們想看看紅色的布料,結婚用。”蘇棠客氣地對櫃台後一個正在織毛衣的中年女售貨員說。
那售貨員眼皮都沒擡一下,懶洋洋地指了指身後。
“都在那兒了,自己看。”
蘇棠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。
所謂的紅色布料,隻有兩種。
一種是粗棉布,顔色是那種暗沉的土紅,看着就又硬又紮人,洗兩次估計就要褪成粉色。
另一種稍微好點,是棉的确良,顔色倒是正紅,但薄得像紙一樣,還帶着一股刺鼻的化學染料味。
“同志,沒有好一點的嗎?比如好一點的棉布,或者毛料?”蘇棠問。
“沒了!”售貨員終于擡起頭,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,“就這些,愛要不要。城裡都這行情,還想買毛料?那得去京城的大商場碰運氣!”
蘇棠心裡那點小小的期待,就像被針紮破的氣球,“噗”地一聲,癟了下去。
倒不是真的失望。
她空間裡有最好的雲錦、蜀繡,随便拿出一匹都比這裡所有的布料加起來還珍貴。
隻是,她想象中那種,和秦野一起,興高采烈地挑選着做新婚禮服的布料,為顔色和花樣争論幾句的溫馨畫面,碎了。
現實,終究是骨感的。
“那紅紙呢?”她又問。
“紅紙在那邊,自己去拿,一人限購五張,一張五分錢。”售貨員又低下頭去織毛衣了。
兩人又擠到賣文具雜貨的櫃台。
所謂的紅紙,就是那種最劣質的、薄薄的、一捅就破的毛邊紙,用劣質染料染成了不均勻的紅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