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根本沒有走直線。
他微微弓着背,銳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翻湧的海浪,像一頭在黑夜中捕獵的孤狼。
他沒有将速度開到極緻,反而不時地調整着方向和速度。
蘇棠有些不解。
“為什麼不走直線?這樣更快。”
秦野沒有回頭,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零散:“浪太高,目标太大。”
“我們現在是活靶子。”
蘇棠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過來。
她看到秦野猛地一壓操控杆,水上摩托靈巧地一拐,整個車身幾乎是貼着一道巨浪的陰影面滑了過去。
在浪峰的最高點,他甚至會瞬間收回動力,任由摩托随着波浪的起伏下沉,将兩人的身影完美地隐藏在波濤的另一側。
蘇棠的心重重一跳。
她忽然看懂了。
他不是在開摩托。
他是在用他在高原山地裡學到的所有戰術,來駕馭這片大海。
他把海浪的起伏,當成了山地的丘陵溝壑。
他把浪峰的陰影,當成了可以隐蔽身形的天然掩體。
他甚至在計算每一道浪湧來的時間和角度,以此來規劃出一條最隐蔽、最安全的突進路線。
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駕駛技術了。
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戰鬥本能,一種将任何環境都化為自己戰場的恐怖天賦。
蘇棠環在他腰間的手臂,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。
她靠在他的背上,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背部肌肉的每一次收縮和舒張,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極緻的掌控感。
這個男人
無論是扛着鋤頭在院子裡開墾,還是握着方向盤在高原上疾馳,亦或是此刻,駕馭着載具在怒海上逃亡。
他總能用最快的時間,将一切都化為自己的本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