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宿舍爆發了第二聲深夜尖叫。
阮星月揉着酸痛的鎖骨,踢着高跟鞋離開宿舍樓。
心想,跟個貞潔烈男似的,親一口而已,推得這麼用力。
手碰到車把手時,動作一頓,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巴。
她擡頭往顧醒的宿舍看去,陽台上的人影蹭地消失。
阮星月歎了口氣,心想,沖動是魔鬼,男色實在誤人。
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,劇本殺剛剛開始。
夜色朦胧裡,阮星月點了根煙,沒抽,伸出窗外,請秋天的夜風來一根。
眠眠懷孕,她要快點戒掉這個壞習慣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碰煙來着。
姚姚死的時候,她還沒有碰,那時候整個人都是麻木的。
陸浮川成了兇手,她也沒抽,她知道是陰謀,但陸老爺子都找不到替陸浮川脫罪的證據。
監控顯示,隻有他在案發當天出入天台。
她從麻木變成痛苦。
十七歲的她信了法律的宣判,那段時間,她恨不得陸浮川去死。
她不止一次在深夜裡無聲落淚,想殺了陸浮川,再自殺,替姚姚償命。
渾渾噩噩上了大學,她的郵箱突然收到一份視頻文件,來自海外。
裡面是姚姚受害前的錄頻。
那具隻露出一半的惡魔身體,雖然模糊,但她知道,不屬于年輕稚氣的陸浮川。
她已經想不起那天的感受了,隻覺得天空一點一點下沉,大地慢慢上升,她夾在中間,被擠壓到馬上全身爆炸。
她那時候想,這個世界一起爆炸好了。
這種遍地畜生的世界,毀滅吧。
從回憶中抽離,阮星月摸出手機,給顧醒打電話,催他要資料。
出租屋裡,剛把懷裡睡着的人抱進卧室放下。
顧醒開了網,接到她的電話,兩人簡短說完,阮星月忍不住問她妹妹在做什麼。
顧醒回答的語氣柔和了許多:“剛睡着。”
字裡行間還有一絲藏不住的美。
聞言,阮星月扯了一邊嘴角:“你們分開睡?”
因為出租屋隻有一個房間,李雪沒少在家族四人群裡陰陽怪氣,嚷嚷讓妹妹接老家房子,分出去,别喊她媽。要麼乖乖回家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