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(第2頁)

消毒水刺鼻的氣味裡,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。

師母蜷縮在急診室的白色床單上,意識在安眠藥的作用下忽明忽暗。

阮星眠熱淚順着眼角滑落,啞着嗓子喊了聲:“媽”

喊出第一聲,第二聲情緒更高,從肺腑裡喊出來一樣。

“媽,我是暖暖媽,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?”

師母送她的兒童文學作品集裡,有一本一萬字不到,阮星眠看了七八遍,每次都要掉眼淚。

那是師母寫給未順利出生的女兒暖暖的。

上次陪師母住院的時候,每次師母看着她的眼睛,都透着深深的慈愛,和說不出口的憂傷和遺憾。

“媽,你不要離開暖暖,好不好?”

護士驚喜道:“有用,快!繼續喊她。”

護士将她的頭側向一邊,冰涼的橡膠開口器撐開牙關時,阮星眠看得心疼又心酸,眼淚糊了一臉,模糊地聽見醫生說:"家屬按住肩膀,準備插胃管。

透明的胃管從鼻腔緩緩探入,像一條冰冷的蛇在喉嚨裡蜿蜒。

“媽,别怕,馬上就好了。”

胃管深入約50厘米時,她突然劇烈嗆咳,淚水混着口水從嘴角淌下。

"确認在胃内。"随着負壓吸引器啟動,渾濁的咖啡色液體順着管道湧出,混雜着未完全溶解的藥片殘渣。

"開始灌洗。"

阮星眠小聲小聲地叫着媽,又叫師母,難過地别過了目光。

"洗胃結束,生命體征也穩定了。"

不知過了多久,這句宣告終于傳來。

曲穎疼地睜開了眼睛,看見一張哭得皺巴巴的小臉。

她癱在浸透冷汗的床單上,鼻腔殘留着胃管摩擦的刺痛,喉嚨火燒般腫痛。

那兩隻軟綿綿的小手,拽緊了她蒼白無力的手。

生怕她死去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