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星月将筆塞進她襯衣口袋裡,順手理了理他襯衣衣領:“不知道為什麼,總想把我用過的筆,給師兄用。”
她擡起好看的眼眸,目光似月光般清冷又溫柔:“師兄會嫌棄嗎?”
梁池整個身子都在壓制細胞的暴動,“星月,我很喜歡,謝謝。”
阮星月退開兩步,擡手和他道别:“師兄,明天見。”
她走出去又回頭:“師兄用完了,随時找我換一支。”
随時。
梁池瞬間心花怒放。
壓制住跟着她走的沖動,戀戀不舍和她道别。
舅舅找他,他不得不走這一趟。
阮星月在急診室前等着。
陸亦蠻從海城趕過來,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。
看見阮星月在,冷硬的心軟了三分。
“浮川走了。”
“陸浮川”的葬禮沒有對外公開,隻有至親參加。
阮星月低頭聽着,她知道陸亦蠻隻是想找個人發洩一下。
“他小時候,抱他最多的人是我。”
“大嫂羊水栓塞成了植物人,大哥又癱瘓,我和梁鑫感情不和,梁家人為了逼我服軟,把陸添從我身邊帶走過一段時間。”
“浮川剛出生那會兒,我把他當自己兒子疼。”
陸亦蠻哽咽的聲音在急診室前并不突兀。
也沒人關心這個角落。
醫院的牆聽多了心碎的聲音,比其他地方沉重而冷漠。
“後來接回陸添,他見我對陸添好,還會吃醋生氣,老搶陸添的東西。”
陸亦蠻從回憶裡抽離出來,淚眼婆娑看着阮星月:“星月,你說為什麼他們不能好好相處,落到今天這個下場。”
陸亦蠻甚至想過,要是他不把陸添接回來就好了,或許兄弟倆還能有點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