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在最後的幾年時光裡,找到一位合适的,有天賦的弟子,為他的學術進行傳承,延伸。
這麼久沒聯系,前幾日他突然收到謝沉淵的信,要給他介紹一個弟子。
他向來是拒絕這種事情的,可謝沉淵極為笃定的告訴他。
“隻要你見過她,你就明白她會是合适的人選。”
因此,他這幾日才會在明德閣守着。
謝沉淵說的沒錯,她那份答卷足以說明太多,最重要的是今日她能有如此厲害的臨場反應,短時間布下一個局,也叫人眼前一亮。
除開那些在丞相府裡學來的态度,他都很中意。
謝沉淵卻道:“畢竟是我教出來的,自然有我的影子,陳大人若是覺得不妥,收了徒再重新教她也不遲。”
“呸。”陳書世隻覺得謝沉淵不要臉,他能教這些才怪,“我就算再急迫,也不是盲目收人,老夫甯可帶着那些東西一起下葬,老夫也不會随意傳授。”
“你将她推來老夫這,你想要什麼老夫一清二楚。”
謝沉淵怡然自得:“你随時可以将她趕走。”
陳書世冷哼一聲:“如今老夫已無鬥争之心,是非對錯關老夫何事,老夫為什麼要趕走她?你不是第一個往這兒送人的人,誰能從老夫這拿走那些東西,各憑本事。”
謝沉淵笑了笑沒說話,似乎志在必得,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。
陳書世看着他的模樣,又不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。
“不過,老夫勸你一句,你也别嫌老夫啰嗦。”
“莫造殺孽,回頭是岸。”
謝沉淵沉默片刻,站起了身走向門外。
“陳大人,我身後空無一人,早已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“近日我會在太學住下,麻煩陳大人多多關照了。”
他的反應都在陳書世意料之中,因此老人家也并未多說什麼,眼不見心不煩,甩甩手:“去吧去吧,那本就是你的地方。”
謝沉淵曾遭追殺時,無奈之下求了陳書世一份人情,讓陳書世支了一處住處給他,躲避追殺。
作為交換,他讓陳書世知道了他的秘密。
陳書世是中立派,他早年鬥得厲害,晚年忽然頓悟,便再也沒管過什麼事了。
太多,也太複雜,最後他本想告老還鄉,卻被陛下以國子監祭酒的身份留在了京城。
也是,近兩年大幽不太平,那位陛下也不太平,他誰都懷疑。
姜輕魚應付完同窗們的熱情之後總算有了喘息的餘地,悄悄帶着怡翠溜走了。
半途,他們看見一隻白鴿在半空中盤旋,引導她們似的轉了好幾圈。
姜輕魚思索片刻決定跟上去,他來到了太學内部一處靜谧的花園,面前一座清澈飄着花與葉的小湖隔開,中間有一座拱橋。
橋上,姜輕魚看見了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