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輕魚坐在了他的對面,而後兩人相顧無言。
最後是謝沉淵率先打破了這份尴尬的甯靜:“你可怪我?”
姜輕魚低着眸子,濃密的睫毛微微往下傾:“相爺指的是什麼?”
謝沉淵:“長跪的事情。”
姜輕魚:“哪一次?”
謝沉淵不說話了,他默默低頭飲下了一杯茶,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如此心虛。
他竟然對一個如此卑微的女孩心虛,比她還要卑微?
他很想否認這一切。
可他無法否認自己在太學暗中觀察時,看見她昏過去的一瞬間短暫的慌了神。
他不知道如何去說這些事情。
第一次長跪,她在梅雨季節,在丞相府前求他開門,被寒氣入侵了身體。
第二次長跪,他明知道陛下會拿他為難她,卻仍然讓她一人承擔。
他很清楚自己這兩次都是有自己的理由,可當他看見她在睡夢中呢喃時,他卻還是忍不住的動了恻隐之心。
她念:“爹,娘無論發生什麼,我都會保全你們都。”
她念:“很快這一切就能結束了,我會解決好一切的。”
她念:“三哥,我會讓你為我籌辦一個完美的及笄禮的。”
女子十六方及笄。
那時他才清楚的感知到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——她尚是個孩子。
忽然,姜輕魚開口了:“無論哪一次我都不怪相爺。”
謝沉淵擡頭,兩人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