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相府深處的一處靈堂。
氣息是沉甸甸的,壓得人胸口都無法鼓起,一名男子就跪在了靈堂中央,上千個不寫任何名字的牌位全都正對他的方向。
比起之前,他要顯得虛弱更多,就連氣息也遊絲一般微弱綿薄,似乎輕輕一碰就能扯斷,而後讓他随之斷了氣。
謝沉淵仍是戴着白銀惡鬼面具,抱着母親的靈牌雙眸無神的在想些什麼。
他的腹部被刺穿了,巨大的血窟窿被白芷使用特殊的材料填補,問題更大的其實是血液
他被挖出來的時候失血過多,可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輸血。
因為巫族的血液是特殊的,他的親族也全都死的一幹二淨,作為巫族最後的遺孤他是沒有受傷的資格的。
一旦受傷,就隻能等身體自身重新造血,可大量的失血帶來的威脅是即時的,造血的過程卻是漫長的。
他為姜輕魚替死了好幾次,本該是必死無疑,但好就好在似乎姜輕魚也希望他活下去。
雙魚玉佩的力量讓他的身體短暫的回到了十分鐘前的狀态,重獲搶救時機,他才得以活下來。
可即使是勉強活了下來,他也有不可逆的損傷。
譬如他為姜輕魚替傷的左手,因為長時間的失血,受傷,破壞了筋脈更深處的神經。
長期得不到血液滋潤的左手,幾乎整條壞死,萎縮。
就連白芷也沒辦法醫治,告訴他從今以後這隻手徹底廢了。
他知道這個消息後是十分平靜的,沒有發怒,也沒有任何的不順,更沒有折磨其他人。
這是一個好事,但卻不是一個好消息。
因為這證明了謝沉淵将所有的情緒都悶在心裡頭一個人默默消化。
最好的證據便是這幾日他每天接受完治療之後就會獨自來到靈堂,抱着自己母親的靈牌一呆就是一整日。
一隻手斷了,命也是勉強搶救過來的,雖然算不上是廢人,可他能清楚自己此刻的狀态十分糟糕,這一世的局面已經遠遠超出上一世的情況,變得不受控制,不可控制。
如果再繼續往下深入,沒準重生後的這一世不僅不會變好,還會比上一世更加慘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