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最後,雙眼徹底覆上了一片迷霧似得白。
她說:
“小姐,我看不見你了。”
于是姜輕魚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。
怡翠不說話了,姜輕魚也不說話。
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,外邊毫無任何預兆的降下來一片濃厚的黑雲,那黑雲重重的壓着京城,令人窒息的同時又猛地出現雨水。
連綿的雨水實在無情,連絡成無處銀線,一根又一根的銀線似乎勾勒出此地慘死的無數人的魂魄,向着怡翠招手。
沉默了許久的怡翠再一次有了動靜。
她嘶啞的嗓音弱弱的開口:
“小姐,我好像要死了。”
平靜的,好像徹底釋懷了一切。
她忽然笑了起來,面對着姜輕魚的方向,揚起自己的嘴角湊了上去,嘴唇輕輕的貼在了姜輕魚的額頭上:
“小姐,你要長命百歲。”
那一天,姜輕魚崩潰的尖叫聲幾乎能夠刺穿站在外面的所有人的耳膜。
她哭得聲嘶力竭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抱着怡翠的冰冷的屍體用衣服為她擦拭血水,她苦苦的哀求,苦苦的請求,請求怡翠再睜開眼重新看一看她,求着怡翠不要離開她。
可死去之人又怎會複蘇?
這一日,姜輕魚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即使重獲一世,也無法拯救所有人。
後悔曾經的選擇,隻是因為人們從未知曉另一條路的代價是什麼。
那天的雨越下越大,姜輕魚直到第二天早晨都沒能走出那一間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