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寒煙看了看其他人,隻見她們都盡量低着頭,好像生怕被老太太選中一般。
也是,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什麼有錢人,她們都希望自己能被賣到有錢人家,至少吃穿不愁。
可夏寒煙卻不是這樣想的,她隻想盡快脫身,隻要有人買她就行,她可不管是不是有錢人。
她身上有的是錢,她隻想拿回自己的賣身契,最後再弄個戶口,這樣以後去哪都可以。
她倒是可以和伢行的人将自己的賣身契贖回來,不過那也隻是脫離了奴籍,可她還是沒戶口,那就還是黑戶。
她要的不光是脫離奴籍,她還想在這裡落戶。
這個老太太看着不錯,慈眉善目的,不像是刻薄的人,跟着她說不定能得到她想要的,不行就給她點錢,她就不信,一個戶籍,有錢還辦不了。
于是其他人都是低着頭不看婦人,隻有夏寒煙擡頭挺胸,還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理了理,不過臉上的妝容她沒擦。
夏寒煙此時看上去就是一個病恹恹的黃毛丫頭,這是她讓暖寶特意給她化的,這樣不但能掩蓋她的容貌,避免被賣到窯子裡,還能讓伢行的人快點将她賣掉。
不然就她現在這個樣子,說不定哪天就死翹翹了,那不是賠錢嗎?畢竟伢行買她花了五兩銀子呢!
那老太太見這些小姑娘都低着頭,一看就是不想被她選中,這些她還是能看出來的。
老太太名叫曹春香,今年也才三十九歲,不過因為長年幹粗活,家裡外頭都是她一個人忙活,頭發花白,身子單薄,還有些駝背,臉上布滿皺紋,四十歲的年紀,看上去卻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。
她今天來這裡就是想買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回去,一來能幫家裡幹點活,二來他想給四個兒子買個媳婦。
可這些小姑娘看樣子都不願意呢,她今天可是把家裡所有的錢都帶來了,必須得買個小姑娘回去才行。
不然,孩子他爹到死怕是都看不到四個兒子成親生子了,大夫說他爹怕是隻有一年好活了。
想到大夫的話,曹春香眼眶是紅了又紅,她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時候,她強忍着把眼淚憋回去。
時間緊迫,她根本就沒時間去給兒子相看人家,再說就她們家的條件,娶媳婦還真是困難,隻怕沒有人願意把姑娘嫁進他們家,無奈她隻能來這裡買一個。
這些不願意的小姑娘她自然不會選,她要買就買心甘情願跟她走的,不然回了家隻怕也不得安甯。
夏寒煙排在倒數第二個,其他人都是低着頭,隻有夏寒煙挺胸擡頭,曹春香看過去的時候,她還點頭笑了一下。
曹春香幾乎是瞬間就相中了這個姑娘,人雖然看着病恹恹的,臉色臘黃,可那雙眼睛看着就有神,還是個有禮貌的孩子,看着也溫順。
于是曹春香便看着夥計問道:“這個姑娘怎麼賣的?”
夥計一看曹春香指着夏寒煙立刻就笑了。
“哎呦,嬸子您可真有眼光,這小姑娘可是從大戶人家當過丫鬟,啥活都會幹,您買她指定不虧,這姑娘要十兩銀子。”
“十兩?”曹春香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麼貴。
她手裡隻有八兩銀子,看來是買不了這個小姑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