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硯昙好似在一刻,忽然感受不到身體上遭受的疼痛了。
他不清楚紀聽霜為何會在此處。
謝硯昙之前遇見紀聽霜時,都會刻意遮掩身上所受的傷。
他不想紀聽霜總是看見他的狼狽。
另外三個人在紀聽霜面前總是光鮮亮麗的,唯有他黯淡無光。
可當他真的見到紀聽霜出現在這裡時,倏然覺得狼狽點也沒什麼。
因為紀聽霜此刻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,哪怕很短暫。
明明她的目光是冷漠的,絲毫不為他的處境而感到憐憫,或許她隻是居高臨下欣賞這一場鬧劇。
但謝硯昙的心中卻湧出了難以言喻的悸動。
像是有鮮活的生命力注入死寂的心髒中,在他的耳畔落下一聲又一聲的急促的跳動聲。
謝硯昙不在意她是否會救自己,因為隻要紀聽霜看向他,就已經是拯救了。
他其實不知自己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。
明明一開始,看見紀聽霜時冒出的想法,與現在截然不同。
謝硯昙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賤骨頭。
他看向紀聽霜的時間越來越久,不知什麼時候,腦海中幾乎全是紀聽霜的身影。
他會不自覺想要靠近紀聽霜,想讓紀聽霜注視自己,不再冷漠無視。
不是因為想讓紀聽霜愛上自己,也不是因為覺得有趣。
曾經的那些陰暗想法不知不覺消失殆盡。
因為他每多看她一眼,就覺得身處泥濘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如此耀眼奪目的人。
或許從一開始,他便意識到了這不可逾越的差距,但卻不肯承認,生出了各種妄念。
然後随着時間的推移,他認清了這個事實。
謝硯昙無法形容此刻他對于紀聽霜究竟是不是喜歡。
仿佛他孤寂地行走在黑暗無人之地,前方出現的星點火光。
也宛如幹渴燥熱的沙漠裡,出現的一汪甘甜的清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