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涵之沉吟片刻，薄唇輕啟，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唇齒間傾瀉而出。
大約也是因為剛醒沒多久，他的嗓音聽着有一些低啞，但卻令他的聲線更添幾分動人。
仿佛山巅積雪因朝陽融化，發出清淩淩的潺潺流水聲。
裴涵之唱的是一首英文歌。
這首歌名為《rightherewaitg》，是richardarx寫給他妻子的。
“whereveryougo，whateveryoudo”
“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”
（無論天涯海角，任你自由翺翔，我都會在此為你等候。）
裴涵之的聲音輕緩，每個字母都像是含在舌尖慢慢化開，也像是籠罩着一層薄霧，将他本身的情緒都掩藏在其中。
“whateverittakes
orhowyheartbreaks
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”
（無論什麼代價，就算把心融化，我也會在此把你牽挂。）
裴涵之靠在床頭，握着手機，輕聲給屏幕對面的人唱歌。
紀聽霜一直沒說話，可能在安靜地聽着。
裴涵之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畫面。
少女正躺在床上，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，也可能有幾縷會拂過放于身旁的手機屏幕上。
她或許側着臉，清淺的呼吸拂過屏幕，也好像拂過了裴涵之的心尖。
亦或者小巧精緻的耳朵裡，戴着藍牙耳機，他的聲音可以毫無阻隔地傳入她的耳裡。
裴涵之密匝匝的睫羽在眼下落了點點陰影。
昏黃的燈光灑在裴涵之的側臉，讓他冷峻淡漠的臉上難得顯出幾分柔和。
所以，她睡着了嗎？
裴涵之沒有問，歌聲一直流淌于屋内，盤旋回蕩。
江燼野中途醒來，趿拉着拖鞋下了樓，從冰箱裡拿了一瓶水再度上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