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斌忽然攬住他的肩膀:"叫什麼首長?叫雷爺爺!"
"雷爺爺好。"梁瑜從善如流,聲音清亮。
"哎!"雷斌響亮地應了一聲,攬着少年往屋裡走:
"嘗嘗你雷爺爺珍藏的碧螺春,去年洞庭湖邊的老戰友特意捎來的。"
客廳裡,沙瑞金正在紅木茶海前娴熟地溫杯燙盞。
梁瑜覺得這人眼熟,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"這是小沙"雷斌指着茶海前的中年人,"黃老将軍的乘龍快婿,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。
總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解悶,我門前那幾株臘梅,都是他大冬天扛來栽的。"
沙瑞金雙手奉上茶盞,笑容溫潤:"雷老過獎了,我現在工作還沒最終定崗,常來聆聽您教誨才是福氣。"
"留下吃飯!"雷斌一錘定音,"回去路上得兩小時,餓着肚子怎麼行?"
沙瑞金連忙微微欠身:"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,多謝老首長款待了。"
幾人落座後,雷斌的目光落在梁瑜懷中那個木匣和布袋上,眼中閃過一絲好奇:“小瑜啊,你懷裡的是?”
梁瑜連忙先将布袋解開。
"這是我們家自己腌的臘肉,"梁瑜雙手捧着遞過去,"不是什麼貴重東西,雷爺爺您别嫌棄。"
"嫌棄?"雷斌突然大笑,他接過布袋深深吸了口氣:"我怎麼會嫌棄?我就好這一口。”
"小劉!"雷斌突然朝廚房方向吼了一嗓子,"把這臘肉拿去炒了!記得多放辣椒,要跟當年在軍營裡一個味兒!"
一個系着圍裙的敦實男子小跑過來,接過臘肉時忍不住多看了梁瑜兩眼。
能讓雷老這麼激動的客人,他當炊事員二十年來還是頭回見。
梁瑜連忙又打開匣子,小心翼翼地取出裡面的物件。
幾張泛黃的老照片,一枚熠熠生輝的一等功勳章靜靜地躺在紅綢布上。
老将軍突然站起身,鄭重地整理了下衣領,這才雙手拿起照片。
他的指尖在相片上輕輕摩挲,仿佛觸碰着遙遠的記憶:"這是諒山戰役前拍的。"照片上三個年輕軍官肩并肩站着。
沙瑞金湊近一看,突然覺得照片上的人格外眼熟。
右邊這位的眉眼,怎麼和軍報上某位首長如此相似?
"小瑜啊,"雷斌将照片輕輕放回匣中,聲音突然沉了下來,"跟爺爺說說,到底遇到什麼事了?"
梁瑜深吸一口氣,将白江波帶人強拆的經過娓娓道來。
“這怎麼能允許呢?”沙瑞金聽的眉頭皺起,“烈士故居都敢動,這些人眼裡還有沒有黨紀國法?"
雷斌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。老将軍突然抓起帽檐狠狠摔在茶幾上:"烈士故居都敢拆?當年他娘的白狗子都沒這麼猖狂!"
我不管他背後站着誰!"他的聲音像炸雷般在客廳回蕩,"就是捅破這天,我也要把這群蛀蟲一個個揪出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