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濱酒店的走廊鋪着厚實的地毯,祁同偉輕快的腳步聲被完全吸收。
他正哼着小曲掏出房卡,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。
"去哪了?"高育良的聲音不緊不慢,卻讓祁同偉的後背瞬間繃直。
他猛地轉身,隻見高育良正站在套房門口,手中的紫砂茶杯冒着袅袅熱氣,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"老師"祁同偉下意識站直,"我去梁家了解些案情"
"哦?"高育良抿了口茶,"那說說了解到什麼了?"
祁同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。他這才想起,自己在梁家光顧着鋤地、殺魚、套近乎,連基本的案情都沒過問。
高育良看着學生窘迫的樣子,重重蓋上茶蓋:"我說過多少次了!"
他突然提高音量,又立即壓低,"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一收!"
"老師。"祁同偉忽然擡起原本底下的頭:
"您知道我現在的情況,看似離入部隻差臨門一腳,實則難如天譴。"
"老領導要退了,如果再不搏一把,我的整個政治生涯怕是要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了"
他後退兩步,深深鞠躬:"老師,我我太想進步了。"
高育良望着這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,鏡片後的目光複雜難明。
半晌,他輕歎一聲:"同偉啊幹部要有風骨,不能總想着溜須拍馬走捷徑,有些路,走的太急反而到不了終點。"
"老師,我記住了。"祁同偉抹了抹眼角,聲音裡滿帶着誠懇。
高育良的臉色終于緩和,他指了指套房裡面的真皮沙發:"進來吧,說說今天在梁家的見聞。"
祁同偉如蒙大赦,快步跟了進去。
他坐在沙發邊緣,雙手規整地放在膝上,将今日所見所聞娓娓道來。
當提到梁家的那個紫檀茶筒比趙立春的茶筒規模還要高時,高育良隻是微微颔首。
能讓趙立春如此大動幹戈,梁家背後的能量自然是不會比趙立春小的。
但說到梁家的生活狀況時,高育良的眉頭漸漸蹙起。
"從群衆中來,到群衆中去"高育良輕撫茶杯,望着窗外的萬家燈火,突然感慨道:"梁家這是給我們上了一課啊。"
祁同偉深有同感地點頭:"最難得的是,他們從未因背景顯赫而自矜,我在那待了一整天,沒聽他們提過半句有關的事。"
高育良緩步走向落地窗前,京海的萬家燈火在他腳下閃爍:
"明天跟我再去一趟梁家,這案子基本塵埃落定了,沈浩雙規,無期徒刑跑不了,他那一系的人,樹倒猢狲散。"
祁同偉手中的杯子一晃,眼中滿是震驚:"這麼快就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