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瑜自然讀懂了程度的暗示,也明白高明遠不過是台前跳梁的馬前卒,以他的實力還伸不到京州來。
真正執棋的黑手,應該是掃黑風暴中最大的老虎常務副省長王政。
但梁瑜的腰杆依舊挺得筆直,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,如果自己是個普通大學生,下場怕是比鄭西坡還慘。
既然都要坐到了自己頭上了,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就這麼全身而退。
"程局長的意思,是要息事甯人?"梁瑜的聲音不疾不徐,卻字字如刀:
"我倒想請教程局長,難不成治安局現在執法辦案,還要先查查嫌疑人背後站着誰?"
他向前逼近一步,"難不成這漢東的政法系統隻剩空殼子,法律威嚴蕩然無存?"
程度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,警服後背已經濕透。
他佝偻着腰,聲音壓得極低:"小同志,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接到過指示,省裡的"
梁瑜突然輕笑一聲,那笑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響亮:
"巧了,我也接受過老師的政法指導,他教導我法律是一道紅線,不管是誰,觸犯了法律都該受到懲處。"
他故意頓了頓,"特别是在群衆的監督之下。"
程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他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聲音。
他心裡把梁瑜說的這個老師罵了個通透,到底那個糊塗老師在教這些紙面話啊,一看就沒遭過現實的毒打。
這位平日威風八面的局長,此刻就像條喪家之犬,夾在兩頭猛獸之間進退維谷。
高明遠突然上前一步,他整了整西裝領帶,對着梁瑜深深鞠了一躬,動作标準得像是排練過無數遍。
"這位小兄弟,我承認這次是我考慮不周。"他的聲音帶着刻意的誠懇,"我向你鄭重道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