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從後視鏡看到了後座的阿來在發呆。
他跟老三都側頭看着窗外的夜色,神情是那樣的凝重。
即便對于他們這樣的,混了有一段時間的人而言,拿刀砍人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。
在我看來,混黑道的有幾種人:
一種是雲市那幫小崽子那樣的,嚣張跋扈,目中無人,頭腦十分簡單;
一種是我們三個這樣的,有點經曆,膽大心細,知道收斂也敢放肆;
還有一種是姑父黃坤那樣的,沉着冷靜,看起來就跟社會上的正常人無異,甚至有點老實可欺的樣子,但是真的動起手來,卻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;
最後還有一種,就是龍叔和許夢嬌那樣的,捉摸不透,氣質非凡,不怒自威。
這次我沒有叫姑父來幫我。
私下老三問過我一次,要不要叫坤叔,我說不要了。
我跟老三講,姑父其實也提過,叫我行動的時候告訴他,但是我不想拉他進來。
首先是姑父還有個姑姑要照顧;
其次,他現在是金鳳凰的人。
許夢嬌明确說了。
她不能明面上給我派人,但我可以私下找金鳳凰的人幫忙。
我看來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,最好别找金鳳凰的人。
那既然要做,我就做到最好,我就一個都不找。
她或許是想看看我的本事在哪裡吧。
我要是找了姑父,這事性質就變了,我在許夢嬌心裡的權重就變了;
最後,我要是随便調動姑父的話,這可能會給許夢嬌留下個不好的印象。
做老大的人都是擔心下面人拉幫結派的。
還有一層私人感情的原因,我沒跟老三講,那就是姑父一直照顧我,我不想再麻煩他了,往後有機會,就讓我照顧一下姑父吧。
出租車司機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異常,頻繁轉頭看我,可是他并沒多嘴。
等我們到了地方給了錢後,這司機一溜煙的就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