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或許身在他鄉,遇到故人的那種親切感讓她松軟下來。
姑父闆着個臉:“像啥樣子,做大哥的人了,憋回去。”
“你吼啥!”姑姑探個頭進來:“他就是坐了許總的位置,那也是我侄兒子,他想怎麼就怎麼。”
姑父癟癟嘴,長歎口氣。
我噗呲笑了笑,把錢揣兜裡放好。
黃曉雲的目光盯着我的手,看着我把錢裝進去,眼神裡流露出羨慕。
她也是個可憐人,老媽死的早,老爸腿瘸了,家裡就靠她掙錢。
她那老爸身體不好,性子古怪,常對她冷言冷語的,就沒怎麼體會過家的溫暖。
之前還有個妹妹,小的時候他爸沒帶好,掉進了門口的池塘裡淹死了,因此她跟年紀相近的表妹阿珍感情就特别好。
“雲姐在這幹的還舒心嗎?”
“還行。”
“收入應該還可以吧?”
“嗐,沒多少,不過比之前那家強。
沙井那家賣一瓶提成才5毛,金鳳凰能給8毛。
一天最少能搞一百左右,運氣好點能搞兩三百。”
聽了我莫名心酸。
一瓶提成八毛錢,一箱才九塊六。
她一晚上推銷十箱才能有一百左右。
幹這個保底工資都很低的,一般就是四五百。
我們公司給的高點,有800。
這個工作還得每晚熬夜,每天陪人喝酒,搞不好還要被客人吃豆腐,真是太難了。
不過,她這樣的一個出身和背景,在這紙醉金迷的社會裡,除了幹這個又能幹什麼呢?
去車間打螺絲,比這更累,掙得還沒這個多。
令我尊敬的是,她起碼有自己的底線原則,沒有被朱家興那樣的人誘惑。
“來了來了,鳗魚粥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