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陽朔突然爆發的嘶吼像玻璃碎片劃破宴會廳的喧嚣。
為了留住柳梓菡,他踉跄着撞向雕花桌角,磕的頭破血流,碎瓷片刺進掌心,他卻固執地朝着柳梓菡離去的方向伸出手。
人群潮水般退開,唯有血珠滴落的聲響清晰可聞。
柳梓菡的細高跟在地磚上磨出尖銳的顫音,她回頭時,正對上蘇陽朔被血污浸透的眼睛——那雙總是噙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充斥淚水,睫毛沾着粘稠的血,發白的嘴唇執拗地重複破碎的呓語:“姐姐,别離開我,求求你了,我什麼都願意做”
看到蘇陽朔的樣子,秦珊珊不禁掉了眼淚:“他藥盒還鎖在我包裡,醫生說再受刺激會——”
“抱歉。”
柳梓菡心中猶豫了一下。
最終,她還是轉過身,快步離開了升學宴。
她心裡一直萦繞着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,這讓她現在顧不得其他,隻想快點見到秦昱沅,好好和他解釋清楚。
“昱沅,你在哪?”
她撞開閣樓木門的瞬間,熏香混着未散的體溫撲面而來。
裡面空無一人。
陽光從窗外斜切進來,灑在了書桌上禮盒。
禮盒下面壓着的信紙,墨迹還泛着潮濕:
【我走了,不必來找我。】
【從此山月不相識。】
柳梓菡的腦袋裡炸起一聲轟鳴,眼前的世界也開始旋轉、颠倒,險些令她跌坐在地。
緩過來後,她顫抖搖了搖頭,口中自言自語:
“不可能。”
“你隻是在吓我對嗎?”
秦昱沅能去哪裡?他根本無處可去。
從小時候失去了媽媽後,他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孩子。
是柳梓菡陪着他笑、陪着他哭。
陪他種了滿園桃花。
他至今為止最美好的回憶,全部都是陪她一起度過的。
他怎麼會狠心的,從她的世界裡,永遠消失呢?
像是想到了什麼,柳梓菡跌跌撞撞的跑到庭院的一棵桃樹下。
她記得很清楚,在種下桃花後,她和秦昱沅一起在這裡留下了時間膠囊。
秦昱沅寫了一封信,那是交給長大後的他。
他在信裡說,柳梓菡是他一生都會珍惜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