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情報後,她馬上訂了來這裡的飛機票。
一路上風塵仆仆,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,她隻想快點見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人。
然而,在重新遇到秦昱沅後,她發現了一個殘忍的事實:
秦昱沅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會無限包容、溫柔待她的青梅竹馬。
她竭盡全力也無法從對方冰冷的黑色眸子裡,找到一絲一毫的情愫。
他們就像山和月一般,隔着永恒的距離,隻能兩兩相望,不可觸碰。
她甯願秦昱沅恨她,罵她,也不想看到這樣對她形同陌路的秦昱沅。
另一邊,回去以後的秦昱沅,内心也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。
他确認自己對柳梓菡早已沒有了感情。
可是,再度看到她出現在自己面前,聽到她絕望的哭喊,哪怕秦昱沅表現得再過絕情,也終究無法和機器一樣,讓心境始終平和如水。
小時候,在秦昱沅失去了媽媽後,是柳梓菡牽着他的手,帶他走出了那個黑暗、冰冷的世界。
柳梓菡曾是他生命裡最溫暖的光。
也是将他傷得最深的刀。
放下二字,談何容易?
實驗室的熒光屏亮如白晝,燒杯裡沸騰的液體映出秦昱沅緊抿的唇角。
玻璃器皿突然在掌心炸裂,飛濺的碎片劃開舊傷——那個曾牽着他走出至暗時刻的女孩,此刻,仿若正用更鋒利的刃,将愈合的痂重新撕開。
隔日,警衛告訴他,柳梓菡還在門口等他,這期間什麼也不吃,無論怎麼勸都不肯走。
仿佛不見到秦昱沅,她就要在門口一直等到死。
暴雨傾盆的第三夜。
警衛推開寝室的門:“那姑娘還在。”
“我遞傘,她也不要,這樣下去,她會死的。”
醫科院門口。
積水漫過柳梓菡的腳踝,褪色風衣吸飽雨水,沉甸甸墜着她單薄的身軀。
連續這麼多天不吃不喝不眠,她的狀态差到仿佛随時都會倒下,再也站不起來。
就在她的視線變得模糊,身軀也搖搖欲墜時,黑色傘面忽然遮住滂沱雨幕。
“你終于來了”
溫暖大衣裹住她的瞬間,積攢了三日的淚,決堤而出。
她撲騰一聲,跌跪在秦昱沅的腿邊,終于舍棄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,在暴雨之中大哭出聲:“昱沅,求求你和我回家吧,沒有你我快要活不下去了,隻要你能回來,我什麼都願意做——”
秦昱沅半跪下來,用指尖拭去她臉上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