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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聞昭彼此痛恨了十年。
他怨當年死的是庶妹而不是我。
我恨他薄情寡義,就該下地獄去陪她。
城門被破之日,占盡上風的他束手就擒,換我一條活路。
“這輩子我對你不好,這輩子我們就不要互相折磨了。”
他将庶妹的手帕纏在手腕上,“但下輩子,我想娶語煙。”
我自刎于他的長槍之下,再睜眼重回賜婚當日。
我主動向父親請命:
“女兒願封刀卸甲,進宮侍君。”
這一次,換我踏入金絲籠,圓他一場鴛鴦夢。
“你要代替煙兒進宮?”
父親驚詫得連軍報都拿不穩了。
畢竟我向來厭惡喬語煙這個庶妹,初次見面就把刀橫在了她脖子上。
現在怎麼可能願意為了她犧牲自由,去宮裡伺候老皇帝。
“爹記得你分明說過,要一輩子留在邊城,和聞将軍雙宿雙飛”
帳外雨聲淅瀝,我摸着腰間的佩刀,聲音輕涼:
“是說過,但我反悔了。”
“和聞昭的婚約,就留給我的‘好妹妹’吧。”
父親沉默良久。
“也罷,既是你執意要求,便不算為父愧對你娘了。”
我心中諷刺,他本來更偏疼的就是那個庶出的女兒。
出去時,軍營裡凄冷安靜,我直直撞入聞昭幽深晦澀的眼底。
“抽簽結果如何?”
見我不語,聞昭聲線低了下去。
“進宮的人是語煙對嗎,我就知道,你不會讓她好過。”
雨水從他眉心滑落的瞬間,讓我恍惚想起前世他臉上劃過的血痕。
心底泛起陣陣酸痛。
我卻朝他笑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