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于明白了,這段時間的異樣感到底從何而來。一股荒唐可笑的心情彌漫上來,他看着面前的人,扯着嗓子繼續問。
“五年前,你發生了車禍,心髒捐給了顔柯。”
聽到那件事,江菀宜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隻是輕輕笑了笑。
“那件事啊,隻是我為了用來考驗你的。”
她不急不緩的解釋着,沒有發現程司宥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冷漠,“顔柯的心髒也不是我的,隻是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,當年的車禍時假的,我為了考驗你的真心才做了這些。現在五年過去,我發現你愛的人一直都是我,我才能安心回到你的身邊。”
“司宥,你應該不會怪我吧?我當年隻是沒有安全感,我害怕我們在一起後你就會變心,幸好,你愛的人從來沒有變過。”
女人甜甜的微笑,依偎進他的懷裡,但他卻覺得遍體生涼,心髒傳來一陣刺痛。
這些年他的痛苦,他日夜不得安眠的痛恨,他對顔柯堪稱囚禁似的照顧,竟然都隻是因為江菀宜的考驗。
他面對着江菀宜,“顔柯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?你說了什麼,讓她跟我離婚的?”
“啊,我隻是告訴她,我要回來了,讓她盡快走而已。畢竟你愛的人是我,我回來後,你也會選擇跟她離婚,我隻是讓她自覺點。”
原來就是一個月前,顔柯就已經知道江菀宜沒有死這件事,也知道了她的心髒并不屬于江菀宜。
他忽然想起一個月前,他對顔柯說,隻要她聽話,什麼都能夠給她。然後她給自己拿過來一份文件,隻有那個,他在上面簽過字。
原來是那個時候嗎?
他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,好似深愛了一個人許多年,可擦拭盡上面的灰塵後,他才發現那個他愛的人早就變了模樣,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發現,還一味執着于過去。
怪不得,怪不得這段時間以來,顔柯那麼沉默。
可笑他竟然還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。
他看向江菀宜,突然說,“你知不知道,我以為你已經死了,為了保護你唯一留下來的心髒,我把顔柯的錄取通知書撕了,把她父母的遺物毀了,骨灰揚了,甚至把她關在地下室裡。”
江菀宜沒聽出男人語氣裡的顫抖和憤怒,她揚起嘴角。
“我知道,就是因為這些,我才決定回來的。”
“因為你通過考驗了,司宥。”
随着她話音的落下,程司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來,就好像掉進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洞之中,不斷地下墜。
那些事在江菀宜的眼中,全都是考驗,他越是刻薄的對待顔柯,江菀宜就會更快的讓自己通過她的考驗,然後回來。
他捏住江菀宜的臉,表情陰沉冰冷。
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江菀宜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,也不明白為什麼程司宥的态度突然變了。
她不解的皺眉,“司宥,你在做什麼?我做這些都是為了知道你到底有多麼愛我啊。”
男人突然怒吼,手上捏緊她的下巴,用力到能聽到咯吱的聲音。
“我問你,為什麼要這麼做!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顔柯到底經曆離開什麼,我又經曆了什麼!你知不知道在我知道你去世的時候,我差點跟着一起自殺了!就因為你要考驗我,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過嗎!”
江菀宜被他的眼神吓得後退,她疑惑又恐懼,“如果不這樣的話,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?”
程司宥深深地看着她,眼中充斥了複雜的情緒,有憤怒,有失望,也有厭惡,自己苦苦追尋的人,她的真面目竟然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