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天漸漸黑沉下來,喬書雅看着癱坐在靈堂裡的沈翊,心口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針刺痛。
沉默了許久,她才開口:“蕭炎,其實……沈翊從來沒愛過我吧。”
聽到這話,蕭炎一怔,眼底閃過一絲慌亂:“怎麼會,喬喬你别多想,你們都結婚了。”
“何況溫迎當年的事畢竟是阿翊母親造成的,這麼多年又一直沒有解開誤會。”
“他可能隻是心裡一時接受不了,你放心,過段時間他就會好的。”
蕭炎一股腦把能說的理由全都說出來,喬書雅心裡卻更加印證了答案。
她側過身,看向遠處那抹升起的月光,笑了笑淡淡開口。
“我們之間就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,這些年來,陪在他身邊的人一直是我們倆。”
“我喜歡沈翊,也知道沈翊這些年來心裡一直住着一個人。”
蕭炎瞳孔一顫,想開口安慰她:“喬喬……”
喬書雅的聲音卻沒有停止。
“他費盡心思來遺忘溫迎,甚至主動提出來和我聯姻,我卻心甘情願的嫁給他。”
“我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,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,有些感情是無法替代的。”
蕭炎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她,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喬書雅打開手機,将上午在病房裡錄下的語音發送給了蕭炎。
“文芸芸今天說的話我也想過了,我們這些年來一直誤會溫迎,确實沒有盡到朋友的責任。”
“我很自責,但現在溫迎離開了,一切都于事無補。”
“有些事我不方便去做,這份錄音就當我向她道歉的禮物吧,希望她能在天堂安息。”
蕭炎點了點頭,望着遠方輕歎一聲。
“的确,我們都欠她一個道歉。”
靈堂内。
沈翊依舊保持着癱坐的姿勢,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與他無關。
他的目光呆滞而空洞,直到瞥見一張遺落在地上的照片。
他慌忙伸手去推開地上的玻璃碎渣,手指被割破流血也絲毫未察覺。
照片借着月光顯現出來,是一張溫迎高中時期的照片。
她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,笑得燦爛,眼神清澈明亮,甜美的梨渦在臉頰漾開。
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她的臉龐。
指腹擦過相紙的紋路,仿佛想隔着冰冷的紙片觸碰到那個鮮活的人。
他低聲呢喃,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。
“迎迎,對不起……是我來晚了。”
直到很晚,喬書雅才拖着沈翊回了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