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追光燈亮起,文芸芸拖着鑲滿碎鑽的魚尾婚紗緩緩走來,裙擺掃過撒滿玫瑰花瓣的地毯。
兩位新人的目光在光束中交彙,沈翊清了清嗓子,開始主持婚禮儀式。
“新郎,請問你是否願意娶眼前這位女士為妻,無論順境逆境,都與她并肩同行?”
蕭炎幾乎沒有猶豫:“我願意!”
同樣的問題抛向文芸芸時,她忽然伸手拿過話筒,望向蕭炎的眼底漾起水光。
“我願意。”
說着不知從哪裡摸出一份折成心形的手寫信,當着衆人開始念了起來。
“親愛的蕭炎,七年前我第一次認識你時,你是一個完全不在我人生預設的男孩。”
文芸芸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,帶着細微的哽咽。
“我們相逢的場景并不愉快,我怎麼也想不到,短短半年後的我們會走到一起。”
“更不可思議的是,在28歲這一年,我竟能身披婚紗站在你面前,将餘生都交付給你。”
“但此時此刻,我很确定,我文芸芸要嫁的人就是你!”
沈翊看着蕭炎眼眶驟然泛紅,猛地抱住文芸芸,兩人相擁着互換了戒指。
他心裡既替蕭炎感到開心,又有些說不出的酸澀。
要是溫迎也在就好了,她要是看到文芸芸和蕭炎走到一起,也一定會替他們高興。
想到這裡,他悄悄後退半步,退出了喧鬧的宴會廳。
走到露台角落,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。
尼古丁的味道嗆得他眼眶發熱,江風裹着遠處的樂聲吹來,吹散了缭繞的煙霧。
不一會兒,身後就響起了蕭炎的聲音。
“什麼時候學會抽這個了?”
沈翊指尖夾着煙,頭也不回:“忘了,怎麼就出來了,不進去陪你的新娘?”
蕭炎走過來靠在欄杆上,西裝領口微敞:“兄弟有心事,自然要出來看看。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”
沈翊看向江面上搖晃的船燈,許久,才掐滅煙蒂低聲開口。
“打算去溫迎去過的地方看看,也許這趟去完,我才能……有勇氣跟過去告别。”
蕭炎點了點頭,隻是像他拍他的背那樣,兄弟之間無聲的什麼什麼。
婚禮結束,沈翊回到家,默默收拾着行李箱。
等收拾完行李,已經是深夜十一點,他下樓獨自開車去了一個地方。
安甯墓園。
隔着兩排松柏,沈翊遠遠就看到溫迎的墓碑前亮着微弱的燭火。
剛走近,就看見蕭炎和文芸芸的身影早已立在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