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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延認得他,他是這裡的供銷商之一,剛才還給村民發錢呢。

他往他身後瞧了瞧,疑惑的撓撓頭:

“和你每次一起的那個姑娘呢?這次怎麼沒有見。”

“我記得每次都是你們兩個一起交貨,這幾年每一次都是數你們的茶葉質量最好!”

蕭延愣了一下。

那人沒發現,自顧自的歎了口氣:

“你對象的手怎麼樣了?”

“都賴我,沒抓穩箱子,上次搬貨那麼長的木刺紮進她手心裡,估計要留疤了。”

蕭延踉跄了幾步,倉皇的垂下頭,眼眶一下就紅了,手指無措的蜷縮了好幾下。

疤?

艾白薇的手掌心裡可沒有疤。

她那麼嬌氣,就算是蚊子叮個包,她也得給自己哭訴上個三四天,手心裡要是有疤,她怎麼可能一個字都不說?

他推開了面前的人,跌跌撞撞的朝着艾清姿的家裡跑去。

蕭延敲了艾清姿家的門很久,門始終緊閉着。

他狼狽的跌坐在地上,抓了抓淩亂的黑發,一擡眼就看到了那口不明顯的水井。

電光火石之間,腦子裡又虛晃了幾個回憶片段。

【為什麼要把西瓜放在井水裡?】

艾清姿“噗呲”笑出聲,罵他笨死了。

【因為拿井水冰西瓜啊!】

她一臉無奈,卻又把切好的西瓜遞在他的手上。

說不清的日落西沉,阿婆躺在搖椅上,他們兩個人坐在一邊吃西瓜一邊拌嘴。

蕭延的眼裡湧上紅血絲,太陽穴鈍鈍的跳,肺裡像是被人狠狠捏住,怎麼也喘不上氣

他緩緩站起,一步步走出了門。

剛走幾步,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門被拉開的聲音。

蕭延一喜,猛的轉頭看過去,隔着門縫,看到了步履蹒跚的阿婆,一瘸一拐的走向井邊想要取水。

她是聾啞人,年紀又大,沒有足夠的力氣吊起一桶水。

蕭延心一跳,沖上前熟練的找着木桶和麻繩,像是做了千百遍一眼,轉動把手,一點點的拉起木桶中間維持平衡的那條木條。

他轉頭對着阿婆做着【我來幫你】的手語。

做完後,阿婆和蕭延都愣在了原地。

蕭延想不起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,但是他知道打水的木桶在木門的後面,綁桶用的麻繩挂在房子西側的牆上,日常的手語該怎麼打。

像是一種習慣,深深刻在他的骨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