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來了,問我是否追究女孩的責任,如果追究,女孩極有可能要坐牢。
我看着如同死狗般的張威,又看看那個忐忑的女孩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和解脫感湧上心頭。
我毫不猶豫地搖頭:“不追究。”
我甚至對那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,說了聲“謝謝”。
張威家裡拿了女孩家給的一大筆“和解金”,樂得甩掉癱瘓的包袱。
我也分到了一份豐厚的“賠償金”,足夠我和兒子生活。
那個癱瘓的畜生,在床上苟延殘喘了不到半年,就在一個寒冷的冬夜裡咽了氣。
我沒有掉一滴眼淚,用那筆錢,帶着兒子搬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。
我以為,苦難終于結束了,可以帶着兒子開始新的生活。
我省吃儉用,精打細算,用那筆錢供兒子讀書。
别人不幹的髒活累活我都幹,竭盡全力給他提供自己能力範圍内的最好的物質條件。
我以為傾注所有心血,就能澆灌出一棵正直的樹苗。
可到頭來,我傾盡所有養大的兒子,骨子裡卻流淌着和他那個畜生父親一樣自私、冷漠的血液。
手段之卑劣,算計之深遠,甚至比他那個隻會用拳頭的爹更令人心寒。
果然啊,壞種就是壞種。
再精心地澆灌,也長不出好果子,從根子上,就爛透了。
“林女士,到了。”
陳剛的聲音沉穩地響起。
我深吸一口氣,抱着我沒什麼重量的包袱,推開車門。
晚風帶着涼意吹來,讓我打了個寒顫,卻也讓麻木的神經清醒了幾分。
我像一個即将走上刑場的囚徒,帶着一種認命的平靜,跟在陳剛身後走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