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嘯把孩子往懷裡緊了緊,看向我:
“走吧,爸媽還在外面等。”
他是我在倫敦讀書時認識的學長,我們因為一場設計展相識。
後來發現彼此都愛逛老街,愛收集舊郵票,一來二去就走到了一起。
結婚兩年,安安也一歲半了,肉嘟嘟的,像個小團子。
江燃的目光落在厲嘯摟着我腰的手上,又轉到安安臉上,瞳孔猛地一縮:
“這是……你的孩子?”“嗯,我女兒,安安。”我摸了摸孩子的頭,語氣自然,“這是我先生,厲嘯。”
厲嘯朝他點了點頭,算是打過招呼。
江燃的臉色一點點白下去,嘴唇哆嗦着:“你……結婚了?”
“嗯,在倫敦辦的婚禮。”
“那你朋友圈……”他話說到一半,突然停住了——他大概想起,我早就把他拉黑了,那個他偷偷關注了三年的小号,看到的從來都是三天可見的空白。
“我換了微信号。”我輕聲說。
晴雪突然笑了起來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:
“江燃,你看看!人家早就成家立業了,就你還傻乎乎地惦記着!你以為她回來是為了你?你做夢!”
江燃沒理她,隻是盯着我,眼底的光一點點滅下去,像被雨水澆熄的炭火。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兩年前。”厲嘯替我答了,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保護欲,“我們該走了。”
他牽着我的手轉身時,我聽到江燃在身後低低地說了句什麼,聲音很輕,被晴雪的哭鬧聲蓋過了。
走出機場大門,陽光落在身上,安安伸出小手抓我的頭發,咯咯地笑。
厲嘯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:“累了吧?”
我搖搖頭,心裡突然想起前幾天在電台裡聽到的歌——
“後來,終于在眼淚中明白,有些人,一旦錯過就不在。”
其實我早就明白了。
錯過不是遺憾,是解脫。
江燃的故事,早在三年前我走進安檢口的那一刻,就落幕了。我
們有過熾熱的從前,卻注定沒有并肩的以後。
這樣挺好的。那天,我們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地離開了機場,誰也沒把江燃和晴雪的鬧劇放在心上。
過去的人,過去的事,早該翻篇了。
卻不想當天下午,就傳來了晴雪割腕自殺的消息。
江燃起初以為她又是用苦肉計博同情,沒當回事。
直到江燃的同事上門送文件,才發現她早已倒在浴室的血泊裡,沒了氣息。
同事報警後,瘋了一樣沖到江燃的單位,當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