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雪怯生生地探出頭,聲音細若蚊吟:
“陳月姐,我和江燃哥真的沒什麼……你别誤會。”
我捏了捏手裡的産檢單,指尖泛白,卻扯出個淡笑:
“你們想多了,我來辦出院手續。”
說完,我不再理會他們,轉身去繳費。
江燃的眼神古怪了一瞬,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平靜,心頭莫名空了一下。
他伸出手想拉住我,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,一眼就看到了風衣上不知何時蹭上的污漬。
他的視線跟着我移動,看見我脫下了風衣,也跟着脫下外套想給我披上,卻被我躲開了。
他怔了怔,提步跟上去,又想接過那件風衣。
“給我吧,你這麼喜歡這件衣服,我拿回去讓人清理。”
我搖了搖頭,直接把衣服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,語氣淡淡的。
“丢了吧,我不喜歡沾了污漬的東西,你知道的,我有潔癖。”
看着我冷淡的神色,江燃臉色的笑凝住了。
他知道,我說的不隻是衣服,還有感情。
他再想開口時,我已經繳完費轉身離開了。走出醫院沒多遠,我的手機震了震,是江燃發來的短信:
【别生我氣,給你買了上次你說想吃的那家拿破侖,記得收。】
外賣送到家時,我看着那個熟悉的粉色盒子,忽然笑了。
從前他惹我生氣,總愛買這家的拿破侖哄我。
我機械般吃了一口。
以前覺得很甜,現在隻覺得苦澀難咽。
當晚,江燃沒回來。
剝離一江七年的感情,比想象中痛。
我失眠到淩晨,索性爬起來收拾行李。
衣櫃裡挂着的情侶衛衣,書架上并排的相框,冰箱上貼着的便簽……
每樣東西都帶着回憶的刺。
我想起畢業那年,江燃剛成為消防員,忙得腳不沾地。
卻會在休假時跑來找我,眼睛亮得像星星:
“陳月,等我攢夠首付,就娶你。”
三年後,他拿着房産證和鑽戒站在我面前,聲音發顫:
“我做到了,給你一個家,說話算話。”
那天的陽光特别好,我抱着他哭了很久,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