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拼命掙紮的慕容靈這才平靜下來，狐疑地看着我。
“什麼隐情？裴家自诩正直忠義，卻為邀功濫殺我南诏兵丁，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也不放過”
“戰場上生死由命，可戰俘百姓何辜？我隻是送你裴家男丁下去陪他們，已是仁慈！”
我歎了口氣，緩緩道出當時的情況。
南平之役中南诏已降，兩方在蓉城進行和談。
原本大家都以為，能化幹戈于玉帛，結束這場勞民傷财的戰争。
可和談剛結束，蓉城内就突然出現許多發狂傷人的百姓，就連南诏那些戰俘也個個像中了邪似的。
從南诏百姓口中，我們得知那應是南诏皇室專用的一種蠱毒，可控制被下蠱之人的心智。
也就是說，南诏皇室為了絕處逢生，竟喪心病狂到對自己人用了這等陰毒之蠱，讓他們成為沒有感情，隻會厮殺的死士。
我與阿爹兄長想盡辦法，找遍巫醫想要解了這蠱，卻終究無功而返。
眼看着自家兵丁被殺，阿爹實在沒了法子，選擇将此事上報，無奈聽從聖命，将這些發狂的百姓和兵丁就地誅殺。
但誅殺戰俘和百姓，終究不是光彩的事，這蠱毒又吓人。
乾皇擔心引起百姓惶恐，命我們不得外傳。
也正因此，給了南诏餘孽趁虛而入，以假消息聯合慕容靈的機會。
“不不會的，父王不會騙我的，即便事實真如你所說，他大可與我說實話！我也會幫南诏的”
“南诏王曾送密信給西炎，信上明明白白寫清了他的計劃，隻不過西炎并未選擇與南诏聯手，在南平才未能成事。”
我從袖中拿出那封密信，遞到她手上。
“你父王的筆迹，你該再熟悉不過，還要自欺欺人嗎？”
慕容靈打開信紙，仔細辨認了半晌，最終頹然跪倒在地，痛哭失聲。
她自覺為南诏付出了一切，父王讓她到大乾為質，即便她知道父王正在備戰，依舊冒着必死的決心來到大乾。
更從蕭翰身上挖到了不少對南诏有利的情報。
可沒想到對父王而言，她永遠隻是可以被犧牲的棄子。
甚至隐瞞真相，也要從她身上榨幹最後一絲價值
“來人，将這妖女給朕押入大牢，朕要親自監斬！”
乾帝揮了揮手，一群禁衛軍立刻圍了上來，架起了慕容靈。
離開時，慕容靈突然轉身看向我，眼中帶着一絲掙紮，最終卻還是開了口。
“裴姝，雖然在戰場上我們兩國是對手，可于裴家，我有愧在我離開前，給你一個忠告。”
“忠君愛國固然是好，可你所忠的君，真的值得你忠嗎？我雖鼓動了蕭翰，可你應當知道，靈州之亂你家人慘死，背後一直有隻手在推波助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