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個在她心中如同天神一般，在京北跺跺腳都能引起震動的爺爺，竟然會給昨天那個被她羞辱的“臭道士”下跪。
她的世界觀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。
“爺爺！你這是做什麼！”
她失聲尖叫，聲音裡充滿了荒謬和不解。
“你快起來啊！你為什麼要給他跪下！”
阿飛更是吓得雙腿打顫，幾乎站立不穩。
他意識到了，自己昨天招惹的，是一個怎樣的存在。
我沒有理會他們。
我平靜地轉身，慢悠悠地走回房間，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。
我端起桌上那杯尚有餘溫的茶，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。
仿佛外面的一切，都與我無關。
我的這種淡然，讓顧乘風更加恐懼。
他聽到顧清影的話，更是氣得渾身發抖，猛地回頭怒斥。
“孽障！你給我閉嘴！”
他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變得嘶啞。
“如果不是你，顧家怎麼會招來如此大禍！”
“還不快給我滾過來，給天師跪下請罪！”
顧乘風指着我，對顧清影咆哮。
顧清影渾身一顫。
她看着跪在泥水裡，向我磕頭的爺爺，又看看安然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我。
恐懼和驕縱在她臉上激烈地交戰。
讓她給這個她昨天還視作蝼蟻的人下跪，比殺了她還難受。
她站在原地，咬着嘴唇，渾身僵硬，就是不肯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