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我帶着謝檀去了莊子上馬莊跑馬,除了射箭還要練習馬術,不少獵物都是要靠追逐的。
我牽着棗紅色高頭大馬,迎着烈風低頭俯視謝檀,他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。
馬夫為他牽來一匹黑色駿馬,他翻身而上跟在我身後,馬兒漸漸加速飛奔,我穩住身子搭起弓箭,對着前方射去,“今天這馬場裡有五隻兔子,兩炷香内你要把它們都給我打過來,如若不然,我就把你捆在馬後面拖回府,聽明白了嗎?”
我沒開玩笑,他是很清楚的,等我說完他就飛奔了出去,而我騎着馬慢慢加速跑起來,中途摔下來幾次也不氣惱,等累了就回去營地,恰好還剩下半炷香。
過了會一匹黑馬漸漸跑近停下,謝檀手上提着幾隻兔子翻身下馬。
“小姐,五隻兔子都在這裡了。”
他目光灼灼,直直盯着我。
下人接過兔子出去,一時間這裡隻剩下我和他,
“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麼?”
他還是跪在地上沒有起身,垂下頭說,“小姐這些時日刻意訓練我騎射之術,是想我為您做什麼?”
“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,開春後有一場宴會,我要你在宴會上出名,讓大人物注意到你,屆時你在中間替我牽線搭橋。”
金陵城最大的人就是知府,可我用不着為他費心思,
開春後大宴會,大人物,謝檀不是傻子就能猜到我指的什麼,他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,語氣更加堅定,“我明白了!”
他不問我具體要做什麼,為何瞞着全府的人做這事,我也不問他的想法,或許日後他真的權傾朝野,但現在他還隻是我聽泉院的一個奴才。
從馬場回府時,管家在門外等候,看見我的轎攆就迎着我去了主院,謝檀作為我的護衛自然跟在我後面。
一進主院我就察覺到不對勁,地上摔碎的茶盞碎片,柳氏母女在椅子上哭哭啼啼,顧婉看見我哭的更大聲了,
我那見過幾面的姥姥坐在上面,目光灼灼地盯着我。
“清陌,你這幾日都去做了些什麼?”顧明沉着嗓子開口。
“出府去馬場玩了幾日,再房中躺了許久,去跑跑馬松快一下筋骨。”
“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整日帶着一個大男人往外面跑,多少人都看見了!簡直丢盡我們顧府的臉面!”顧明突然生氣,柳氏連忙去安撫他,他喘了喘氣,又開口道,“知府家的二公子來我們府上提親了,想求娶我們家的女兒做他正妻,你也别出去跑了,這些日子老實在家學學規矩,等入了夏就嫁過去。”
“既然是我們家的女兒,為何不是顧婉嫁過去?知府二公子我沒記錯的話是庶出吧,顧婉也是,她嫁過去,一對庶出夫妻不比我跟他有話聊?況且不日前我才聽聞,這知府二公子在酒樓誇贊過顧婉好姿容呢,想來二人早就相識了,如今你怎地不願嫁過去?”
顧婉止住哭聲,驚惶地看看顧明又看看老夫人,嗫嚅地說沒有,都是謠言,說了兩句又咬唇哭起來,“說到底,姐姐還是瞧不起我庶出的身份罷了,若我是嫡出定然不會放任這樁好婚事落到旁人那去的,可那二公子就算是庶出也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呀,我萬萬當不得的。”
那知府二公子是金陵城出了名的草包,酒囊飯袋,成日裡尋花問柳,花天酒地,快到而立之年了,府中妾室無數,現在才想起來要娶個正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