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蔣書亦?”
我快步迎上去,就像從前他來等我下班時那樣。
卻在台階處停了下來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我…出獄了…”
他撇撇嘴,似乎“出獄”兩個字難以啟齒。
“那就好。”
我張張嘴,什麼也說不出來。
“你剛出完任務?”他看了眼我提着的塑料袋,“沾有火藥痕迹的衣服記得用特殊洗劑…”
說到這兒,他突然頓了頓,垂頭不語。
是啊,從前我出任務回來的衣服都弄得髒兮兮的,洗衣店也不敢接。
隻能由蔣書亦親手給我洗。
他是法醫,有潔癖,衣服總是一塵不染,散發着衣物柔順劑的清新香味。
這些年,我也漸漸學會了自己洗衣服。
“我知道,柚子味的洗衣液嘛。”
他沒再說什麼,隻是踟蹰着向我靠近,直到把距離拉近到隻剩兩級台階。
“你吃了嗎?”
我下意識搖搖頭。
“我也沒…剛把行李放回家,就急着過來找你…說起來現在,倒真有些餓了…”
見我沒有回應,他深吸一口氣。
“要不咱們去吃個夜宵?我聽說老陳家的大排檔又開了,有你最喜歡吃的炒牛河…”
透過他的眼,我仿佛看見了我們走過的這二十多年。
從孤兒院相識開始,我們便是好朋友。
知根知底,到大學畢業後開始戀愛。
說起來也算是相濡以沫的親人。
看着他亮閃閃的眸子,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正此時,汽車鳴笛聲将我扯回現實。
程嘉謙的黑色奔馳停在面前。
他調下車窗,沖我微微一笑。
蔣書亦眼底的光芒漸漸熄滅,望向我時的隐忍叫人不忍再看。